大明风华 第三十四章 修行之道

自从苏瑾来到道观，他就察觉到微虚微宁对山下的世界越发向往。她们偷偷探路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点破。随着年岁渐长，这份向往只会愈发强烈。与其阻止，不如让她们多学些本事，日后下山也好有自保之力。

“五师妹，”赵无尘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深意，“你可知你的修行与常人有何不同？”

苏瑾垂眸思索片刻，轻声答道：“微虚和微宁是修行体内元气，引动外在元气施展武招。”她的声音清亮，不疾不徐，仿佛对这些早有了然于胸的认知。

“不错。”赵无尘欣慰地点点头，“寻常人修道，要先习武练出内力，待能内视时方可入道。但你却与众不同，一入门便是修道之人，不仅能炼化体内元气，还能引动天地元气入体。”

这番对话让本来昏昏欲睡的微虚、微宁突然恢复了清醒，他们惊讶地看向苏瑾。小师叔总是安安静静的，很少显露出与众不同的一面，此刻听闻她竟有如此特殊之处，不免有些羡慕。

“我能看到她们练功时，有灵气进入体内，但又散去了。”苏瑾回想道。

微宁立刻来了兴致：“灵气就是元气吗？”她凑近些，眼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赵无尘耐心解释：“二者同源，都是天地间的能量。更本质地说，这便是道。无形无相，却是生命之源。修道之人追求的，正是参透这天地至理。”

夜色渐深，繁星点点。赵无尘让三人一齐修行，借着苏瑾引来的灵气，助微虚、微宁更快地增进内力。很快，苏瑾便沉入了修行状态。大量灵气如彩虹般涌向她，在赵无尘眼中极为震撼。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三张专注的小脸。约莫半个时辰后，微虚、微宁已经坐不住了。赵无尘见状，便带她们到外面赏星，让苏瑾继续修行。

院子里，清凉的夜风拂面，驱散了些许倦意。微虚忍不住问道：“大师伯，小师叔为何能如此专注？”

“这是天赋，更是勤奋。”赵无尘轻抚胡须，“听闻她从小就能静心修行，每日除了吃睡就是练功。”

两个小徒弟听得钦佩不已，却也暗自较劲。她们虽然年纪小，却也明白，想要在修道一途走得长远，光有天赋是不够的。

趁此机会，赵无尘开始讲解修行境界：“道家修行分五时七候。第一时为万境期，第二时人静期，第三时心静期，第四时摄心期，第五时定心期。至定心期方可内视，入第一时便是真正踏入修道之门。”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境界？”微宁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们还在第一时。”赵无尘目光投向殿内的苏瑾，若有所思，“至于五师妹，修行状态已达第三时，但实战只有第一时的水平。”

赵无尘指了指院中的石凳：“坐下说吧。”

微虚和微宁乖巧地在石凳上坐好。月光洒在她们稚嫩的面庞上，衬得两人更显天真烂漫。赵无尘不禁想起她们刚入门时的情景，转眼已经三年过去了。

“你们也不小了，是该懂些江湖上的道理。”赵无尘的声音沉稳有力，“在外行走，最忌讳的就是贸然试探陌生人的功力。”

“为什么啊？”微虚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

赵无尘叹了口气：“江湖上高手如云，有些人功力深不可测。若是贸然冒犯，恐怕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那该怎么办呢？”微宁紧张地抓住了微虚的衣袖。

“记住一句话。”赵无尘神色严肃，“一忍二让三动手。”

蹲在门边的黑猫突然发出一声不屑的“喵”，仿佛在嘲笑这过于保守的处世之道。

赵无尘转头瞪了黑猫一眼：“这可是我数十年摸爬滚打总结出来的经验，除了你们师父和师叔，我从未对外人说起过。”

微虚和微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几分困惑。微虚犹豫片刻，小声问道：“可是师父，万一碰上打不过的人呢？”

“跑！”赵无尘斩钉截铁地说。

“所以说，”赵无尘看向两个小徒弟，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轻功步法才是最重要的。跑得快就能活得久，活得久就什么都有可能。”

“大师兄说得太对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旁传来。苏瑾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打坐，此刻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师兄，我们玄真观有什么上乘的步法吗？”

“自然是有的。”赵无尘捋着胡须，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最厉害的要数流云步法，变化如星辰流转，让人难以捕捉。还有一套碧波步，也是不可多得的轻功绝学。”

“师兄，能否展示一下？”苏瑾的眼中泛起期待的光芒。

赵无尘站起身来，整了整道袍：“夜色虽暗，但你们可要看仔细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已如清风般掠出。在月光的映照下，只见他在树影间穿梭，时隐时现，每一步都轻若无物。两个小徒弟看得目不转睛，就连苏瑾也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赵无尘的身影在树梢间飘忽不定，宛如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脚步看似随意，实则暗含玄机，每一步都蕴含着深奥的道理。

“这是碧波步。”他的声音忽远忽近，让人难以捉摸。

苏瑾突然感到背后一阵风动，转身时发现赵无尘已经站在她们身后。两个小徒弟惊叹连连，就连苏瑾也忍不住赞叹。这步法居然能躲过她的灵气感应，实在不简单。

“那流云步法呢？”苏瑾迫不及待地问道。

“流云步法需要对手才能显现其妙处。”赵无尘笑道，“师妹不如来试试？”

苏瑾立刻起身，毫不犹豫地出手。她将灵气融入军体拳和古武基础招式之中，每一招都朝着赵无尘的要害处攻去。招式虽然凌厉，却总是差那么一线。

赵无尘双手负后，只凭步法便轻松闪避。他的动作看似简单，实则步步生机。每当苏瑾以为即将命中时，他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

两个小徒弟看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声。她们从未见过如此轻盈的步法，仿佛赵无尘的身形已经超脱了凡俗的束缚。

两刻钟后，苏瑾已是气喘吁吁，却连赵无尘的衣角都未曾碰到。更让她惊讶的是，赵无尘始终没有动用内力，仅凭步法就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