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溶真不知该怎么对付大明的蔚王殿下了,十年前没在蔚王手上讨到任何便宜,现在一样。
她可怜巴巴的对朱厚炜道:“你就这么欺辱人家一个女孩子么?”
朱厚炜淡淡看她一眼,楚楚可怜,令人心疼。
“然后呢?”
计划失败,这个蔚王根本就不懂怜香惜玉,对美色没有一点兴趣。
黎溶叹口气,问道:“蔚王殿下,咱们好歹也是十年的交情,幼年的玩伴……”
“有事说事。”朱厚炜打断她。
黎溶噢了一声,道:“我们国家实在太落后了,我想请殿下上奏朝廷,赐安南冶铁术和造纸术。”
朱厚炜道:“你早说便是,何必用那么多无用的手段。”
“冶铁术你们不是问民间买到了吗?造纸术我会请求父皇赏赐给你们的。”
“不知大明可否再于其他技术上扶持安南。”黎溶又可怜兮兮的祈求。
本来只要拿下蔚王殿下,她根本不用如此低三下四,可问题是她拿不下蔚王啊,所有手段都用了,蔚王根本不上当。
朱厚炜想了想,道:“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等朝会再说吧。”
“还有别的事?”
黎溶想了想,道:“我想,请求殿下带我逛一逛京师可以么?”
朱厚炜:“我看起来这么闲?”
然后他便绝情的背着手离去,留下呆若木鸡的安南公主黎溶,她最自信的便是自己的外貌和媚术,可现在她忽然有点自卑了。
在安南屡试不爽的手段,怎么到大明不管用了?
……
弘治二十四年,十一月初一,占城国的使臣抵达大明,一同被安排在四方馆内。
十一月初三,朝鲜国使臣也抵达大明。朱厚炜负责接待三国使臣队伍。
值得一提的是,七年前朝鲜发生了一场甲子士祸,这场历史教训被记录在大明的史册中,时刻鞭笞着大明皇帝。
是时,朝鲜燕山君发动叛变,成为了朝鲜国王,大权在握,然后燕山君开始对国内的反对派进行大清洗。
朝鲜本来的权力分部是王权、臣权和言官权相互制约,在燕山君登基后,将不听话的大臣、言官几乎全部屠戮殆尽,从此朝鲜再也没有制约王权的东西。
在没有约束后,燕山君开始变的暴虐纵情声色,朝鲜的国力开始急剧衰退,国内百姓怨声载道,臣僚更是尸位素餐,上行下效,很快朝鲜便乱作一团。
两年后,晋城大君李怿发动政变,废掉燕山君登基,燕山君独裁统治仅仅只维持了两年。
这段历史教训也足以看出来,任何一个国家,在权力失去约束后,国家就会产生巨大的动荡。
为什么弘治皇帝一直在强调平衡,因为一旦权力失去约束,皇帝做的事将不会再有人制衡,如果是明君有作为的君主还好说,可若是这名君主没有治国的本事,那最终的结果只会导致国家紊乱。
所以这些年来,弘治皇帝总会让朝廷保持微妙的平衡,皇权和臣权之间始终保持相互制约的平衡。
这是中国数千年来带来的经验和总结,岂是朝鲜小国能明白的?
现在朝鲜国的君王是晋城大君,在他登基后,重新和大明修好,再次成为了大明的忠实小弟。
内阁首辅傅瀚定下十一月中旬,在望日朝参时接受三国朝拜。
作为此次迎接使臣的主官,朱厚炜在万岁山宴请了三国使臣。
一同赴宴的还有礼部两位侍郎,鸿胪寺大鸿胪,内阁次辅杨廷和。
这种迎接规格已经算是极高的了。
宴会才刚开始,气氛就有点暗流涌动。
占城国礼部尚书先拱手给蔚王行礼敬酒,然后才开口询问安南国使臣道:“在下斗胆敢问阁下,听闻贵国在学习大明的文化,不知有没有读过韩非子?”
安南礼部尚书淡淡的捋着胡须:“略读一些。”
占城国礼部尚书便问道:“国小而不处卑,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这句话什么意思?”
安南礼部尚书平静的道:“国家弱小而不自卑……贪婪而固执不懂外交的国家,可能会灭亡。”
占城礼部尚书反唇相讥道:“去年,贵国未经我国同意,私自有民众进入我国山脉狩猎,此举是否是入侵我国?”
“吾等礼部通信于汝国,你等为何不给与回复?此举是否是贪婪而固执不懂外交?”
安南礼部尚书呵呵道:“不过是几名百姓迷路,国小而不处卑,怎么,你们因为此等小事就自卑怯弱害怕担忧了?”
“这也值得以国书通信?我们安南国臣僚日理万机,没工夫理会这点小事。”
很明显,占城国这次来大明,是带着目的的。
他们不敢私下和安南国顶撞,但现在有大明的存在,就有了底气,所以才敢当众说这些话。
也是为了让大明给他们国家主持公道。
朱厚炜看了一眼杨廷和。
杨廷和则淡淡起身,压了压手道:“两位使臣莫要伤了和气。”
“此事好好说,协商总能解决办法。”
朝鲜国使臣也出列帮助大明,开口道:“不过无足轻重之小事,何必动怒。”
“启奏蔚王殿下,外臣倒是有个解决办法,请殿下指示。”
朱厚炜微笑道:“但说无妨。”
“不妨让殿下出个难题,让两位国家的使臣都试一试作答,既然两国使臣都如此精通汉文化,想必也乐意作答。”
朝鲜国使臣做和事佬,本意是转移话题,用一点小游戏将这件事给揭过去,也不至于让大明夹在中间为难。
不得不说,朝鲜国这真是大明忠实的小弟了,甚至比大明自家人还要考虑大明朝的脸面。
朱厚炜笑道:“倒是个好的提议。”
不过占城国使臣却步步紧逼道:“外臣同意,不过外臣恳请蔚王殿下,若是外臣赢了安南,他安南国必须给个说法,赔礼道歉!”
安南国使臣冷笑,刚要开口,朱厚炜便打断他道:“可以,本王准了。”
安南国使臣心里明显不高兴,黎溶更觉得朱厚炜这是偏向占城。
不过朱厚炜又道:“若是安南国赢了,你们也就不要再追究此事了,如何?”
这话说出来后,两国使臣都认同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