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炮灰女配 第26章

每次参加这忆苦大会，慕奶奶和慕东辰两人来参加，都是在墙角跟站上一个来小时，冷眼旁观别人的表演。然后等这些人表演够了，吃了所谓的忆苦餐，就能回家。全程下来，两祖孙可以不搭理任何人，不讲一句话。

慕东辰以为这次也一样，在方福生宣布忆苦大会开始，他就跟叶梓还有慕奶奶三人，安静如鸡地站在墙角下，静等大会的结束。没想到竟然有人站出来，替他开腔，更甚至有人要他上台。

当然他知道这些人并不是真的为他好，替他鸣不平，他们只是不平方福生没选他们当发言人，才拿他出来当挡箭牌。毕竟这当发言人，队里会给相应的补贴。慕东辰不想掺和这些事，当即拒绝道，“感谢各位社员肯给我这个机会，但就我的出身有问题，当不了什么表率，可不敢当着整个大队的人，上台胡说八道。”

方福生很满意慕东辰，没跟那起子人一起起哄，不然他这面子可下不去，“那慕同志觉得，什么人才有那个资格上台做这个代表发言？”

慕东辰虽然不想掺和到他们的事里来，不代表他愿意被人当挡箭牌，直接把皮球踢回给李辉煌，让事情又回到原点，“这问题既然是李辉煌同志提出来的，想必他心里一定有合适的人选，大队长不妨问问他。”

大队里也就李家敢跟方福生叫嚣，不是有李家这个存在，方福生怕是更加噬无忌惮。慕东辰还是很喜欢看到李家立起来，跟方福生所在的方家，相互制衡。不然整个生产大队，该变成方福生一个人的一言堂了。

李辉煌刚被旁边的人一提醒，正懊恼自己跟个女人计较，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慕东辰这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李辉煌立马上道地接过话题，“李月娥和程知青的名额，照我看应该换给李老头家和陈知青才是。”

李老头家也是贫农，跟李月娥不一样的是，这一家人是供了好几个孩子上学，所以日子不好过。但人家无论干什么，都非常配合，人也低调，不像李月娥家那样。至于他口中的陈知青，则是早两年就下乡的知青，在程悠然来之前，记分员的工作是她兼着做的。这姑娘人实在，担任记分员的时候，同样跟着下田劳作，虽然没像程悠然那样经常给社员东西，但她的踏实也使得她在大队里很受人欢迎。

从这点出发，李辉煌提的这两个人选，的确比李月娥和陈燕更加适合当发言人。可这李老头跟李辉煌家有亲戚关系，方福生不想让姓李的人得了这份光荣，“李老头上上次才上过台发过言，这次再上台不合适。”

“既然大队长也知道，同一件事一直由同一个人做不合适，那你这大队长已经做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应该自觉点退下来，让给其他人做？”

“今天是忆苦大会，不是村干部换届大会，还请李辉煌同志，莫要一直打断我的话才好。”被李辉煌差点堵得说不出话的方福生，最后只能又搬出这句话。

看方福生被自己堵得，只能回避，李辉煌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要不是你做的不公，我哪里有机会在这里提这些。”

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实在不想听两人继续掐架，最后在大家建议下，方福生和李辉煌各退一步，李月娥换成李老头，程悠然依然作为知青代表。

王阿婆是个五十多岁的人，大概年轻的时候日子过得苦，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了不少，头发都白了。她平日里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大概亲身经历过，对解放前后那段时间的生活，叫人听着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能真真确确想到那个时候的苦日子，是什么样的。

既然这忆苦大会是思想教育，最后王阿婆不免俗套地说了这么两句，“比起那时候的日子，现在的日子好过多了，这些都是党和国家带给我们的。我们只要紧随党和国家的脚步，每个人认真踏实做好自己的事，日子会越来越好过的。”

王阿婆是老红军的遗孀，身份成分好，平常又不是个爱找事的人，在大队里人缘蛮好的。她上台发言，底下的人都很给她面子，见她讲完，掌声响彻般地响起。

第二个上台发言的人是李老头，这老头子也不是第一次上台，上台后也侃侃而谈。他是土生土长的双车大队人，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能讲的就是如何侍弄庄稼。大家都是种庄稼的，本事差不多，李老头讲的大家都不爱听。

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只简单说了几句，就把舞台让给程悠然。

没有中间李辉煌的折腾，这个发言程悠然还是很乐意的，可被李辉煌这么一折腾，这上台的事就跟鸡肋一样，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程悠然并不是很乐意。不过，这是她未来公公替她争取来的机会，要她放弃也不可能，于是，她还是上台了。

“各位社员大家晚上好，作为一个刚下乡没多久的知青，按说我是没资格上台做这个发言的。但双抢过后，我痛定思痛，察觉自己有许多做得不到位的地方。想着自己能作为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来给大家做一个警醒，这才厚着脸皮求来了这个发言的名额。大队长听过我的话，觉得我这发言，能当成典型例子，给其他知青敲警钟，才给我的这次机会，并不是大队长偏袒我。”

起初让她当这个发言人的时候，程悠然要说的自然不是这些，但眼下如果她照原先想好的说，不仅她会被厌恶，方福生也讨不到好，程悠然只能临时换了这样的说辞。

然后程悠然开始说，自己前段时间身体比较虚弱，下乡前医生特别叮嘱她，暂时不宜劳作。她下乡的时候，特意给方福生看过医生开的条子，方福生才给她安排比较轻松的记工员。也是因为身体虚弱的原因，双抢活动她才没跟着一起下田劳作。

程悠然还说，她很愧疚因为身体原因，双抢活动没跟大家一起下田，所以这趟进城她特意去了一趟医院，做了身体检查，医生说了她的身体经过一段时间恢复，好得差不多，往后可以跟大家一起下田劳作。

虽然双抢期间，程悠然没下田的事，让不少人对她有意见，但她送出那么多东西，也不是白送的。这会儿一听她没下田劳作是因为身体的原因，之前对她升起的几分不满，轻易就消散了，纷纷安抚她。

“我就说程知青这么好的人，一定不会看着其他人在劳作，自己却坐在旁边纳凉，原来是身体不舒服，医生让调养，是我们错怪你了。”

“人家程知青没下田劳作，每天拿的公分少，往后分的粮食和钱也少，又不是不劳作还跟我们拿一样的粮食分一样的钱，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要对她意见这么大？！”

“对啊，人家是身体不舒服才没下地劳作的，且不拿公分，咱们真没必要做说人家什么。”

以上是彻底被程悠然的物质收买的人，说出来的话。

以下是那些看不惯程悠然的人，反驳的话。

“我记得割稻谷的时候，跟程知青一起下乡的叶知青，因为稻芒过敏，浑身长满疙瘩还长满痱子，又疼又痒，慕老太太心疼，帮她跟大队长请假。结果大队长堵了慕老太太一句：所有人只要能爬起来，就得下田劳作。对叶知青这种态度，对程知青却是身体比较虚就不用下田，说白了大队长还不是看程知青身上有利可图，而叶知青是个不叫大家待见的人，才这样不把人当人看的。”

“大队长那话我也听到了，当时我就想着大队长这区别对待也太严重了。如今想来，那时候大队长怕是已经把人程知青当成自己的儿媳妇了，才会对她这般照顾。”

“忆苦大会，让农忙时节穿得跟地主家的大小姐一样的程知青当代表，无论她说的是什么话，都不符合这大会的主题。倒是叶知青这样的，平日里干着别人不愿意干的掏粪工作，双抢活动哪怕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的皮肤，也没见她坑过一声的人，才算得上苦。”

叶梓稻芒过敏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更是少有人知道，慕奶奶曾经替叶梓向大队长请过假，而大队长不仅没允假，还说了一句这么难听的话。如今这事在这种时候被拿出来说，结果刚程悠然刚刚的一番话，正好让人可以拿来攻击方福生。

“大队长一直自诩做事公平公平，可在对叶知青和程知青的事上，你这颗公平公正的心，很明显偏向了程知青。一个连最起码公平都做不到的大队长，我们有道理怀疑你，担任不起大队长这一职位，我们强烈要求换大队长。”

“强烈要求换大队长……”

“强烈要求换大队长……”

“强烈要求换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