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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妇 第14章 物伤其类

作者:祈祷君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14 05:10:07 来源:就爱谈小说

“有个大个子跑过来了,好像是自己人”

“快救人,那人要被那头兕追到了”

兕形状似牛,却比牛要雄壮笨重的多,几乎所有的兕都有一人多高,额上长着锋利的独角,一旦有人被这样的尖角顶到,立刻就要被开膛破肚。

这种动物虽然外表可怕,但性格却非常温顺胆小,而且视力很差。它们吃的是草和树木的嫩芽,只要你不去惹它,即使从它面前经过也很安全。

但相对的,如果一旦激怒了兕,它们往往会异常凶猛地横冲直撞,盲目地冲向敌人。

更可怕的是,它们虽然体型笨重,但奔跑的速度却一点都不慢,体力还很好,大部分被追赶的人都是被追到迈不动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撞死的。

哪怕是最老练的猎人,宁愿去捕杀凶恶的老虎,也不愿去惹怒一只大兕。

“咦,那人好像是新来的那个鸮卫昭”

方响一族世代训练鹰隼和鸮鸟,各个目力都极好,一眼就认出那个被追的人正是之前被送去“充门面”的筑人昭。

“是他。”

阿好也看出来了。

能和大兕差不多高的男人,这世上也没几个。

那只大兕被手举着火把围上来的人们团团困住。

对付这样的猛兽,必须让它重新感到害怕,于是围住它的人们举着长矛和长戟轮流刺它,又发出阵阵怪叫,终于使它停住了横冲直撞的脚步。

它开始想要逃跑。

这时候,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子昭一口气终于泄了,精疲力竭的他刚冲入王女的队伍中,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躺在那里,任凭别人指着他狼狈的样子评头论足,半天都爬不起来。

“这人居然敢一个人去惹大兕简直可怕”

“你难道不觉得他能跑得过大兕才叫可怕吗”

“我要长这么长的腿,我也跑的过呵”

“呵呵”

子昭听着他们的指指点点,心里气得直骂人。

是他想惹这样的凶神吗他脑子又没毛病

他本来只是往西边跑,想赶到王女好这里报讯,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那个王子期带着侍卫狩猎这头大兕。

兕这种东西虽然一身是宝,但是很难猎捕,王子期为了抓它被撞死了不少人,等他经过时,大概是想放弃了,已经开始撤退。

结果那个小王子是真恶毒,见他穿着一身鸮卫的皮甲,也不知是不是怕他把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鸮卫里的人,居然指着他,命人将那头兕朝他的方向驱赶。

谁敢正面和一头被激怒的兕对抗他见势不对,立刻掉头就跑。

发疯的兕对他紧追不放,整个猎场里的人见到他带着一头兕过来,无不纷纷避让,兕皮糙肉厚又有蛮力,弓箭也很难对它奏效,根本没人能制止它。

他知道,唯有王女好这边人多势众才敢阻拦这样的怪兽,于是一路上根本不敢停顿,硬生生跑到精疲力竭,才终于跑到王女好这头的人群里,得到了救援。

哪怕子昭已经面对过无数次的生死关头,也没哪一次像这次这般,离死亡如此之近。

除了恐惧之外,他心头最多的却是愤怒。

自己和这个庞国的王子期无仇无怨,甚至可以说是素不相识,就因为立场不同,为了一点颜面,哪怕现在他效力的是庞,这个王子依然可以眼睛都不眨的借刀杀人。

不是他自夸,像他这样的勇士,哪怕碰上哪个国家的一国之主,也只有爱惜他、希望他能为国效力的份儿,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把他随便喂了畜生。

这是竞争“一国之主”的人该有的胸襟吗

“筑昭,你怎么样,还好吗”

突然间,阿好穿过人群,出现在了他的身前,躬身看他。

“你怎么来了这我不是派你去保护那些井人了吗”

簇簇火把之中,王女的面容如夜色中突然升起的皎月。

她眼中的担忧和关心,一下子就让子昭满心感慨。

看看,看看

面对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也能亲自过来表示关心,这才是当“头儿”该有的样子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子昭深吸一口气,借着最后一点力气,慢慢坐了起来。

“王女,我是来向您报讯的。”

他无视旁人打量的目光,只望着王女好说“田猎开始没多久,井阜和井国副使就都不见了,一起不见的还有井国的那些精锐侍卫。”

“不见了”

听懂了这个筑人话里的意思,阿好眉头一皱。

“是的,当我发现井人的人数不对以后,我搜遍了整个猎场,也没找到那些井人的行踪。但是东南角方向的网有被人为破坏过的痕迹,我怀疑他们已经借着田猎之名,在混乱之中”

“从那里离开猎场了。”

这话中蕴含的某些细节,实在令人深思。

“王女,这些井人会不会勾结了什么人要在庞国引起动乱”

和大部分人一样,阿好身边的鸮卫们第一反应都是这个,“为了您的安全,您应该立刻返回庞宫呐”

“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阿好扫了眼身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我们留在这里的人数足有数百,百兽之王尚且不能通过,何况几十个井人”

“那些井人会不会勾结了子期,意图对您或母柳不轨”

庞女羽压低了声音问。

“那怎么可能,井人是疯了吗诸国都在去王都朝贡,这个时候哪个国家敢挑起战争”

嘀嘀咕咕的是一旁的子昭。

“是唯恐新王记不住自己吗”

主国的国君举行继位的祭祀时,诸侯国之间哪怕有再大的仇怨也必须休战,否则就要承受诸国对其“不敬天地”的怒火。

但他也知道这话说出去就打了顶头上司的脸,所以只是小声地自言自语。

偏偏阿好从小通晓音律、听力极佳,明明只是小声的嘀咕,却被她听了个八成。

于是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子昭一眼,对羽摇了摇头。

“子期不是傻子。他要和井人一起在田猎这样重要的场合行刺我,那才是一点继位的可能都没有了。”

一个国家之间的内斗再厉害,那也是这个国家的内政,但是如果是勾结其他国家来算计自己的母国,这就等于打破了“游戏规则”,会彻底失去人心。

子期的政治手段再幼稚,他身后站着的也是那些老谋深算的智囊,对这些殷人来说,行刺只是一种刻意激化矛盾的手段,“挑拨分化”才是他们最擅长的把戏,所以他们不会给他这么蠢的计策。

“不管怎么样,既然提前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你领着几十个鸮卫,去把猎场里其他的井人带来。”

阿好对女羽说,“不要太张扬,也不要伤人。”

“遵命”

女羽不敢拿阿好的安危开玩笑,带着几十个人立刻就走。

“方响,你带着大鸮,领几个人去盯着子期。不必惊动他,只要远远地跟着就好,看看他们有没有和井人碰面。”

阿好对直接抓到子期的小辫子没有报什么希望,不过人还是要盯着的。

“王子期在猎场的西北方向。”

子昭突然插嘴,“我在路上碰到他了,那只大兕就是他驱赶过来的。”

“看样子,我的弟弟果然有在好好的捕猎。”

王女好似笑非笑地看了子昭一眼。

这人真有意思,还会见缝插针的上眼药,是个不会吃亏的性子啊。

方响听到子昭的话,对着天空的方向吹响了手中的鹰哨。

哨声一鸣,在天空中盘旋着的几只大鸮就齐齐变换了方向。

“那我先去了”

他对自己的族兵一挥手,往西北方向寻去。

虽然已经做了种种安排,但不知为何,阿好的心头还是沉甸甸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的预感一直很准,所以眉头就没舒展过。

而这边,子昭已经彻底缓了过来,慢慢悠悠地站起了身。

以往被兕追到力竭累死的人不在少数。这人能和大兕赛跑,却这么短时间就恢复了,体力简直好得惊人。

“你怎么想到盯着井人的”

阿好一直羡慕那种身体强壮耐糙经扛的人,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几眼。

“我好像没让你这么做吧”

“您不是让我不可堕了庞国的威风吗我想着怎么也不能比那个王子阜猎到的猎物少啊。”

子昭避而不答,打着哈哈,“这一看没人了,那还怎么比就去找了。”

也是个滑不留手的货。

果然并不是四肢发达的人头脑就都简单啊。

阿好在心里嗟叹着。

“你倒是机警,想要什么赏赐”

她瞟了子昭一眼。

“王女,我虽长得高大,也不是只有高大这一个优点的。”

子昭抓住机会,故意表现对出他们总是只看重自己外表和身材的“不忿”,又露出一副极力希望表现自己实力的样子。

“我也不想要什么赏赐,就是能不能请您不要再把我往外派了,我希望随侍在您的身边”

“能留在您的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赏赐啊”

开玩笑,他是打算要跟着王女到王都去的,今天把他派去这边充门面,明天把他派去那边“选美”,别回头还要护送井人回国。

一不留神要是等庞的大部队走了,就留他在庞哭哭唧唧,还得再找路子,这几个月不就白做苦工了

大概是听多了这样的“追捧”,阿好连个眉毛都没抬一下。

倒是她身后跟着的鸮卫们,纷纷都露出了类似“哇你太奸诈了”、“我也想这样的赏赐”这样的表情,还有不少年轻人对着人不做要做舔狗的子昭龇牙咧嘴,满是威胁之意。

子昭全当没看见。

“可。既然井人不老实,就不是我们无礼在先,你就回来吧。”

阿好随口答应了,目光却随着喧闹的声响,凝望向前方正在捕猎的人群。

那只大兕终是因为流血过多,最终发出一声悲鸣,力竭而倒。

死时,它的眼睛瞪得浑圆,眼底一片猩红。

当这只巨兽轰然倒下时,连大地都发出了一声闷响,仿佛在哀悼这个大地上又少了一个强壮的生灵。

但随即,人们洋洋得意的大笑和夸耀胜利的高吼就掩盖住了那声悲鸣,恍似方才的一切都只是某种错觉。

人群在狂欢,阿好看着那只大兕,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田猎的作用不是为了单纯的猎捕,而是为了保护国人的田地与生命不受到威胁,也是为了让人们在危险来临前应对有策而做的预习。

但兕这样明明十分强壮却不会伤人的动物,历来被看做仁兽,在上古之时,是不会被人们猎捕的。

这才过去多少年,人们似乎已经忘却了田猎最初的目的是什么,每个人都只为能制造更多的屠杀而夸耀不已。

而随着殷国占卜和祭祀所需的甲骨需求越来越大,曾经的那些出现在猎捕中的“古老规则”也被人渐渐无视,各种原本不会被人猎捕的“仁兽”开始惨遭灭绝。

庞作为一个古老的国家,原本也敬守着各种古老的“规矩”,可随着成为殷的诸侯,向殷进奉“龟甲”和“龙骨”就变成了无法逃的义务,这些规矩也正在这个古老的国家中被一个一个的打破。

贡品中能出现多少各种珍禽异兽,则成为了诸侯之间炫耀实力的角力。

兕全身都是宝。

兕的血是大巫进行仪式时最好的触媒,兕角是用处繁多的宝物,兕皮能制造最坚固的铠甲,兕筋被浸泡后将成为最有劲力的弓弦

阿好明明知道,这只兕带来的一切,会使她这次去王都的朝贡大添光彩,可还是不免有了物伤其类的哀叹。

今天是兽,明天就可能是人,后天就有可能是“族”,被一步步打破的,又岂止是这些古老的“规则”。

看着庞人们对此如此欢欣鼓舞,虽身处人群,阿好却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一种孤独。

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惆怅,阿好静静地收回了目光,余光不经意地从身边的高大男人脸上扫过。

无他,太高,碍眼。

这一瞥,却让她一怔。

因为,她看见这个刚才还被大兕追得九死一生的男人,同样对着那道轰然倒塌的庞大身躯,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

眼中,是被压抑着的悲悯和可惜。

然而还未等阿好细看,她却先注意到从东南方向来了一人。

她目力极佳,虽然夜色昏暗,可依然能看出那个浑身是血的人身着彩衣,是巫人打扮。

“不好”

阿好心中一沉,把手里的弓往身旁的子昭那一塞,连忙迎了过去。

“巫”是不参与田猎的,但是田猎中的祭品要首先送到巫殿用以酬神,而后才能再分配。

不到田猎尾声,很少有巫祝参与。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有人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跑,还以为又是个跟子昭一样的倒霉蛋,可等人跑到了近前,俱是吃了一惊。

“巫喜,怎么是你”

“王女在哪儿王女在哪儿”

满身是血的巫人被人扶着走进人群,凄厉地大叫着。

“喜”是公认的下一任大巫,也是大巫“江”的弟子。大江年事已高,现在有很多巫事都是喜在主持。

“好在此。”

阿好已经走到了喜的近前,俯身向巫喜行礼。

“快去巫殿”

喜看到了王女,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巫殿被井人袭击了,大巫江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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