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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29章 第 29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11:57:17 来源:就爱谈小说

元和四年的阳春三月, 春雨贵如油,小娃娃皇上开开心心地钓鱼,晚上在乾清宫新建好的泳池里, 光屁股游啊游, 梦想哪天去太液池游啊游。

小孩子的快乐简单。大明朝的家家户户守在家里, 眼望绵绵细雨笑逐颜开, 端着笊篱剥花生的, 举着绣架绣花的,坐在织机后面织布的,还有看看时辰, 准备给归家的老少爷们做饭

炊烟袅袅,鸡鸣狗吠。这一天归家的老少爷们不光带着一天的收获, 手里还拿着大明新出的小画儿春耕节皇上一身牧童打扮坐在大肥牛背上,眼望万亩良田,头顶光圈,和天上的朝阳一样灿烂。

喜得家里的老老少少哭着磕头, 忙乎着收拾屋子挂起来,上香上果子供奉着, 求皇上保佑他们, 今天又是一个丰收年, 今年家里人平安健康,儿郎们读书进步

因为土地改革收回土地的人家,恨不得皇上真真的“万万岁”, 给皇上立起来长生牌天天拜;因为土地改革丢失部分土地的人家, 也恭恭敬敬地拜皇上,求皇上保佑家里儿郎,高中状元, 出将入相。

杨阁老一口茶下肚,缓一缓饥渴,忍不住和刘阁老唠叨几句“这人啊,就是这么奇怪。谁都不想自己以天下为家,可谁都喜欢以天下为家的皇帝。”

“都可劲儿朝自己扒拉土地,可谁都对主动放弃皇庄的皇上,喜欢的不得了。你说奇怪不皇上下令土地改革深入,他们哭一场闹一场,擦擦眼泪,反而更敬着皇上。”

刘阁老躺在躺椅上,轻轻地笑,露出嘴巴里仅剩下的四颗牙齿“这有什么奇怪的人心,人性,就是这样。恨不得把厚厚一本大明律套在别人头上,独独自己不用奉公守法。”

刘阁老乐哈哈的,真心觉得这人啊,挺可爱的“还知道慕强。都知道皇上越强大,代表大明越好,他们自然是欢喜。”

杨阁老点头,但他有自己的担心“大明的人口越来越多,土地却是固定的。即使土地改革,也只能初步安定天下。如今偷跑经商的人,越来越多,肃州,新开的南海市舶司”

刘阁老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担心这个事儿“肃州互市一开,年轻人都朝肃州跑,甘州知府不服,也要开互市,九个边镇都要开。还有南海市舶司都知道那里流淌黄金,不要命地奔南海去”

“可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大势制定新的秩序。当年太祖皇帝把大明人的户籍分的明明白白,祖祖辈辈的不能动,除非做到尚书可是人是活的。

人都说,树挪活,人挪死变则通,通则变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杨阁老沉默,他也知道太祖皇帝的户籍制度,不合时宜了。刘阁老年龄太大,休养在家心境豁达。可他领着内阁脚不沾地地忙大半年,对大明的变化,感受太深了,大的他心惊肉跳。

杨阁老不知道是自己老了,还是应该更深入改革。春日里百花烂漫,万物生长,即使刘阁老家里没有名贵花草,一株株朴素的狗尾巴草,也看得人眼明心亮。前面唱曲儿的一声声传入耳朵,两位阁老干脆“偷得浮生半日闲”,一起专心地听曲儿。

“王十朋一去求科举,占鳌头中状元,写寄书回。孙汝权换写书中意,继母贪财宝,姑娘强作媒。逼得我投江,逼得我投江,乖绣鞋留与你,绣鞋留与你。”

太祖皇帝的十七子朱权写的荆钗记,写的是明初的故事,今天听来,其中三味,更是要人心酸。

刘阁老擦擦眼睛,感叹“老了老了,越发听不得这些了。”

杨阁老也擦擦眼角“南戏的唱腔绵密柔丽,这感情深刻细腻的,真受不住。我听说,那昆山腔比以前唱得更好,出来一个昆曲。哪天我们听一听。”

刘阁老一辈子就这个爱好,自是高兴“好,哪天我们退休了,天天听曲儿。”

两位阁老听曲儿听的开心,畅想退休生活。大明戏曲文化发达,街头巷尾、田间地头都是。这不,今儿天气好,皇宫里头,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还有要孝顺祖母亲娘的皇上,也在听这个荆钗记。

太皇太后自从那天之后,一直是一身大红罗裙,梳着完整的一套狄髻,满头珠翠,华贵无双。她的一颗心也好似留在弘治时代一般,眼睛里好似空空的,好似魂儿已经和孝宗皇帝在一起了一般。

太皇太后听荆钗记,眼里雾气弥漫,没有和以往一般,流出眼泪。

皇太后倒是打扮的流行些,也是一身大红罗裙,却是上衣长到膝盖,宽大飘飘,裙褶也多,两袖绣金线。发髻也是梳理成扁圆形,髻顶饰以大花朵,端庄大方。

皇太后听着荆钗记,只在心里轻叹一声自己黯淡的青春,羡慕一下故事里的人物,转头看一眼白白胖胖的儿子,随即释怀。

小娃娃皇上朱载垣,因为要孝顺祖母和亲娘,穿了一身正经的皇帝常服,嫩鹅黄色的四团龙袍,金光闪闪。头上金二龙戏珠的红绿宝石翼善冠,金光闪闪;脚上蒙古昔班尼汗送来的两颗鹌鹑蛋大的钻石,金光闪闪

偏偏他端着小胖脸,真就能坐下来,乖乖巧巧的,陪祖母亲娘听这“咿咿呀呀”的南戏,还听得特认真,脸上的小表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生气地瞪大眼睛那个叫丰富。

太皇太后只要转头看一眼孙儿,什么烦恼都没有。

皇太后瞅着一折子戏结束,故意问他“皇帝听懂了吗”

皇上回答的有模有样“娘,朱载垣听懂。”

太皇太后心里一动,问道“皇帝喜欢吗”

“喜欢”气呼呼的小样儿,“祖母,娘,王十朋和金莲,笨笨啊。”

祖母娘“”就知道皇上会说“笨笨”。

太皇太后不晓得怎么说,人啊,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笨笨”无能为力,只能拿命拼,然后听天由命。

皇太后更担心,将来儿子在姻缘上随了他爹的闹腾,不放弃地教导“皇帝,姻缘之事,就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皇上的大眼睛亮亮的,两枚小太阳一般,整个人都跟一个小太阳一般,照耀的整个戏楼亮堂起来,皇太后就说不下去。

“将来,我们皇帝一定幸福。”皇太后到底是心软,儿子和丈夫,到底是不一样啊。

太皇太后看一眼皇太后,忍不住就乐呵。转头瞧着孙儿端得孝顺听话的小模样,又笑。

孙儿孝顺,可他将来要是不喜欢别人选的后妃,他绝对不会和他爹一样闹腾,也不会和他爹一样偷偷爬宫墙,他会自己选,大大方方的选。

太皇太后乐哈哈地笑“我听说,现在江南流行的挑心髻,那什么金银丝挽结,髻顶还装饰珠玉宝翠的款式,珠光璀璨,极其奢华。还有那男子的服饰,越发和女子服饰一般花俏。”

皇太后对此小小的无奈“儿媳也听说,现在不光是江南男子涂脂抹粉的,北方男子也是。那衣服,越来越宽大,颜色越来越鲜亮,款式更是繁复。”

皇上听得欢喜,特气派地说话“祖母穿,娘穿。”

祖母和娘一起看着他笑,太皇太后有感而发“等皇帝长大了,不知道这衣服流行什么样,反正我们皇帝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

皇上自恋,听到祖母夸他,立马小胸膛一挺“朱载垣好看。”

“噗嗤”一声,皇太后叫儿子小孔雀的模样,乐不可支。太皇太后也捂嘴笑,宫人们也笑。

小娃娃皇上朱载垣,生来骄傲,大眼睛眯眯成一双月牙儿,骄傲地笑。

用一杯温水,去更衣间“嘘嘘”一次,回来,下一折子戏开始。奶娃娃皇上陪着祖母亲娘,一家三口,三代人,一起看戏,都挺欢喜。

就是皇上的看法小小的与众不同。

温州书生王十朋幼年丧父,家道清贫,与母亲相依为命。一个员外见王十朋聪明好学,为人正派,便将女儿玉莲许配给王十朋。十朋母亲因家贫,一枚荆钗为聘礼。

本是一桩好姻缘,奈何好事多磨。玉莲父亲去世,继母嫌贫爱富,要将玉莲嫁给当地富豪孙汝权,玉莲不从,这是一场波折。

婚后半载,试期来临,王十朋上京应试,得中状元。当朝丞相见十朋才貌双全,欲招他为婿。十朋不从。宰相恼羞成怒,将十朋改调偏远地方,并不准他回家省亲,又一场波折。

十朋离京赴任,写一封家书给家里。不料信被孙汝权偷走,加以篡改,诈称十朋已入赘相府,再一场波折。

玉莲不信夫婿“富**”,误以为夫婿遭遇不测,投江殉节,幸而被人救起十朋听说玉莲投江,悲恸之下,发誓不续娶。五年又五年,夫妻都以为对方死亡

一直到两个人都三十岁了,得以见面,再续夫妻缘分。

老年人都说,倔人倔不过命,命里要你经历这些,你就要经历。年轻人都羡慕戏曲里人的恩爱两不分离,坚定地认准对方,不论富贵贫贱生离死别。四岁的小皇上看来,就是笨笨。

“继母逼迫,打啊。宰相逼迫,告啊。都笨笨啊。”小娃娃皇上晚上和老师们一起游水,还是气呼呼的不乐意。

王守仁老师一面因为皇上的花样动作乐呵,一面因为皇上的话,慈爱地笑。

“皇上,国有国法,家有伦常。每个人都生活在自己的秩序里,若要反抗,要么强大过秩序。要么,拿命拼。这是笨笨,也因为这是普通人唯一的方法。”

小娃娃眼睛睁开,全是不理解。王守仁老师轻轻摇头“皇上不需要理解。皇上和他们不一样。”

小娃娃这次听懂了,他的子民都是普通人,都只会“笨笨”,随即他又小小的烦恼,状元郎也笨笨的不聪明啊。

王守仁老师猜不到皇上的心思,但也知道皇上喜欢大明人都聪明聪明的,也无法和皇上说,掌权的人就喜欢老百姓这样“笨笨”,这才是“安分守己”。

“二月二十八日的会试的名次出来,满北京都是报喜的,宴请的,天天鞭炮不停。臣听说礼部在准备殿试,皇上去考,看哪个聪明。”

皇上果然被转移话题“殿试,朕考”

“皇上考,都是皇上的学生。”

皇上一听他做老师,那是真动心了,四岁的小娃娃正是“好为人师”的年纪,雄赳赳气昂昂,打定主意要考出来聪明学生,狗刨式游了一圈又一圈。

元和四年的三月十五日,黄道吉日,北京城会试的热闹还没褪去,参加殿试的贡士们,提前一天斋戒沐浴,一夜激动未眠,除了猜测策题的内容,更多的是对当上进士后的仕途的憧憬。

卯时三刻,天还没亮。大明新一届科举三百四十名贡士,二十岁到六十岁的,在礼部侍郎和一盏灯笼的带领下,穿过千步廊,齐聚承天门,按照会试的名次依次排列,等待锦衣卫的例行搜查。

承天门外,两侧整齐排列的锦衣卫站成标杆,贡士们至端门,望见午门。

午门两边,是五道大门,联檐通脊的朝房各四十二间,王公朝房,王公、官员们集会和候朝的地方,六科值房,吏、户,礼、兵、刑、工。

正常情况下,王公百官进宫,走的是两侧门洞。正中的门洞除了皇帝出入专用外,迎娶皇后时,皇后走一次再来就是殿试结束,状元、榜眼、探花出宫,从此门离开。

人生,就是过一道道门。只有在殿试、大朝会开启的两个掖门大开,贡士们按照在会试中名次的单双数,单数走东侧的左掖门,双数走西侧的右掖门,心里想着的,都是那道正中的门洞,那些神秘莫测的朝房门。

女子嫁人一辈子,一次凤冠霞帔。男子科举,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威严的皇权下,人人都必须守着严格的规矩礼仪,人人拼命朝更高等级的门,爬啊爬。

穿过午门,映入眼帘的是紫荆城最大的宫门奉天门。时辰没到,数丈高的朱红大门紧闭着,考生们的心更是紧张,心理素质低一点的,脸色都白了。待一阵钟声响起,辰时到,伴随着朝阳的升起,四周传来一阵鼓乐声,大门缓缓开启

考生目不斜视地穿过奉天门,恭敬低头,站在奉天殿前广场的丹陛前。杨阁老、蒋阁老、谢阁老领着读卷官、受卷官、数十名执事站在丹陛上,接受众考生的参拜,一起静候着皇帝的到来。

辰时一刻,大明皇帝朱载垣,白白胖胖的三头身,一身宝蓝色四团龙袍,头戴翼善帽,圆圆滚滚的,过了一年长高一咪咪的他,已经可以自己到龙椅上坐好,不再需要人抱着。

乌泱泱的人群跪拜在地,五拜三叩大礼“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听这声势,喜欢,觉得他们还是小小的聪明的,小小的满意。

下面的人还是不敢抬头,杨阁老偷瞄一眼,一看皇上这浑身的“低气压”,心里一突,麻利地宣读圣旨,发放策题、答卷纸,给桌椅

开始答题。小娃娃生怕影响他的未来臣子们,一动不动地坐着。安静的奉天大殿里,一时间,都是“沙沙”的毛笔写字声音,呼吸声都听不见。

过五关斩六将,一路“考”出来的考生们,坐在全大明最高级的考试地点,面对他们满心要效忠的皇上,心里的激动可想而知。这样的时候,比拼的就是临场发挥的定力,学问嘛,孰高孰低,真不是一个考卷看出来的。

从辰时二刻开始,到午时,允许开始交卷,到傍晚寅时,全部结束,时间是充足的,但这心理上的煎熬,那真可以说非人的。

可这大殿上的,除了皇上,天生的;锦衣卫,世袭的,其他的,哪个不是这么考出来的不是正经科举出身,今儿都占不到这里。

所以,皇上和锦衣卫们不理解他们的紧张不安;大臣们看他们遭罪,反而很开心不吃苦中苦,哪里做人上人想当年,我们考殿试啊,哎呦呦,还是孝宗皇帝先皇的时候

考生们,只能极力稳定自己,不能有任何失礼之处,不能有任何思想混乱,规定可以喝水用点心,但谁有心思吃喝答题的时候吃东西本就不符合礼仪,若喝了水,万一要更衣,在这里更衣万一一个紧张出丑

专心、专心,快些交卷,忍住

可是写完试卷,又如何能很有信心地直接交卷万一有错字

皇上朱载垣,就看着下面这三百人的紧张,安安静静的很多人见到他都紧张,他很习惯很多人见到他都不抬头,赏赐点心水也不敢吃喝,也习惯。

一般这样的国家科举取士的重大时刻,作为皇帝要待上一个半时辰再离开,小娃娃朱载垣待不住,半个时辰去“嘘嘘”,饿了回去后殿用完一碗蛋羹,回来继续看着

瞪大眼睛,挨个地瞅,试图发现几个聪明的。

考生们紧张忒紧张

几位阁老不知道皇上为何如此上心,不过这是好事啊。皇上对科举重视,就是对大明新一代臣工重视,对大明的读书人重视。

他们不知道,皇上只是怕,他的状元郎和戏本里一样笨笨。

三位阁老离开用用水和点心,他们一走,考生们更紧张。这三百四十个考生,皇上的面容都没看到,反正就紧张。

小娃娃皇上花两个时辰瞅完,自觉饿了,一看时辰,回去乾清宫用午饭,午休,下午听书学习,看工部新研究的空竹响,大风筝,静等考试结果。

寅时一到,甭管还能不能交卷,一律强制收卷。考生们离开奉天殿,出奉天门、出午门、端门、承天门,三三两两的结伴离开,于承天门外的金水桥分开。

不管考试如何,他们都是同科的天子门生,这就是铁打的关系,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关系,俗称同科好友,从此以后,他们都是士子了,发放到各地当官,或者进翰林院继续深造,听“天”命。

士子们安心等候三日后的传胪大典。朝廷的相关人员,都是忙碌起来。

三月十五日晚,文华殿灯火通明,受卷官将收上来的三百四十份考卷,交给弥封官,弥封官盖上弥封关防印送掌卷官,墨卷誊录成朱卷,送到东阁读卷官处,等待十六日早上读卷。

有了眷录,读卷官不会遇到自己熟悉的字迹。可自从科举诞生,考场上的道道,那是层出不穷,不明说的,才是真道道。

三月十六日卯时,十七位读卷官入东阁评审试卷。阅卷时间只有一日考生们皆是通过严厉的会试筛选,自身水平相差其实不远,不需要看得太仔细。

比如正德三年,吕木冉被擢为状元,便是沾同乡刘瑾的光。刘瑾都不认识吕木冉内阁有意逢迎刘瑾,特擢用陕西人为首冠。

这次科举,三百四十份卷子,读卷官“酌情”选出来一百份,内阁从一百份里,“酌情”选出来十份送交皇上,皇上从这十份里选状元、榜眼、探花。

全大明人都盯着这次科举,越是和平清明时期,各方争斗反而越是激烈。

大同,钦差桂萼听说今天三月十六,一时回忆,一时摇头失笑,学子门踏过这道门,进入官场,那就不是一道门,而是一个新世界。

官场沉浮自己运气好,遇到皇上。

甘州,钦差严嵩眼睛一眯,科举,科举一腔激情,谁知道科举后面对什么青史留名或者遗臭万年,或者默默无闻,或者枷锁加身下大牢,满门抄斩

官场搏命,自己运气好,遇到皇上。

西域,一伙儿无缘这次会试的江南秀才们,童生们,测绘的空档时不时地停下来,面面相觑,一样的羡慕嫉妒恨,一样的不甘不服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都默默告诉自己,我还年轻,下次,下个三年,一定轮到自己做奉天殿天子门生。

文嘉和担心堂兄的考试。

汪直和章怀举回忆自己的人生,一时黯然,默默思考。

章怀秀琢磨怎么去北京肯定不能参加科举,毛笔字都不会写,繁体字都不认识可他就是去了北京,用什么方式见到皇上

海南、江西海瑞、李时珍、胡宗宪各地方的小童生们,迎着朝阳,志气高远,等他们长大,就是皇上长大,他们会是最幸运的一批人。

南直隶苏州府,归家的唐伯虎和几个好友相聚,文征明念着一心要科举的儿子侄子,试着开口“江南的人口越来越多,十个青年人中有五个读书人,学风如此高盛,乃是好事。

可是,这南中北榜的份额就不说了,下次会试,能不能,南北中,都多收取几个”

文征明的意思,南北中,各自的份额不变,总体数量能不能扩大一些唐伯虎早已不是激愤的民间文人,屁股歪一下,当即拒绝。

“如今大明土地兼并严重,多录取一个进士,就是多一份免税土地出来,朝廷吃不消。而且,这江南文风鼎盛,从江南考出来的举子,那才是真正的有才之士。”

顿了顿,到底他也是南人,说了一句大实话“你们都莫担心。科举,只是一道门,我们要看,过了门之后”

南京,各大家族的老少爷们默默给祖宗们上香今年的状元出在南京。

北京,各大家族的老少爷们默默地给祖宗们上香今年北方考生压住南方一头。

西南四省各大家族的老少爷们默默地给祖宗上香今年西南四省的考生别太丢人。

全国屏息静候中,三月十七日下午,皇上和几位老师伴读玩伴们,一起听王守仁老师讲述,南北卷的故事。

王守仁老师感慨万千“洪武三十年会试,考官刘三吾、白信蹈所录取的五十二名进士,皆是南人,光从榜单上看,似乎是一场**裸的科举舞弊行为。民间哗然,太祖皇帝怒不可遏,杀了许多人。

为了平息北人的愤怒,太祖皇帝自阅卷,定下六十一名进士,六十一人都是北人,于是南人愤怒”

王守仁好似看到当年,夹裹进去的无数无辜的人,一声叹息。

“千年以来,北方多年混乱,北方世家大族几次南迁,给南方带来先进的文化技艺,加以南方土地肥沃,河流众多,水利条件也好,战争少读书要有银子,银子多读书人自然就多。南人在科举中脱颖而出,这是必然。”

“可是科举取士,关乎一个国家的未来,一个地方的未来,国家不敢放松,任何地方都要争。没有人相信他们没有舞弊,南北矛盾带来大明极大的不稳定,只能用重典”

王守仁老师讲的非常有“礼貌”,给太祖皇帝的弑杀找了一个好理由。蜻蜓点水地,要他们知道这个事儿就成。

小娃娃皇上从徐景珩那里知道的是,太祖皇帝老家凤阳,偏南方,又是在南方发家,可要站稳脚跟需要北方的支持,科举就是人心合一的有利工具,结果却全是南方学子,不是在打北方的脸吗

难平民愤不就是民心背离可是全录取北人,南人就说了,皇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老家人

到仁宗洪熙元年,争斗越发激烈,大学士杨士奇提出,分地区取进士的南北卷制度,录取考南卷的考生十分之六,北则卷取十分之四。

可是南北还是争论不休。谁都想自己这方的人数更多。南人说皇上你怎么不偏心南方北人说皇上你怎么能老偏心南方

于是第二年,仁宗皇帝在南榜和北榜中各拿出五个点的份额,凑一个录取名额一成的中榜。

四川、广西、云南、贵州这几个西南省份,皇家老家附近的一些地方,独立出来,不属于北,也不属于南”

一个是经营西南;一个是彻底让皇家解套,和天下人说明,皇家不是南,也不是北,站中间

徐景珩的声音里带着笑儿“西南这片地方,非常落后。通过设立中区,等于是皇家和朝廷向西南文人传递一个信号皇家把你们当老家人一样看待,把科举当中的名额给你们留足了。

这几个地方学风不高,考试本就考不过南北文人,这么一来,其实是为西南四省的读书人降低录取门槛,大大有利于朝廷在整个西南地区的统治。”

小娃娃表示明白,大明两京十三省,不能光顾着北方和南方,还有西南等等偏远地方。

徐景珩因为皇上的领会,笑容灿烂,小娃娃看得眼睛睁大,喜欢

徐景珩微笑“太祖皇帝时期的南北榜事件,之所以演化到血腥的局面,因为皇帝的南方人身份被裹进来,只要皇家的老家人参加科举,这就永远是一个问题。

不若干脆设立一个中榜,告诉天下人皇家把老家人和最落后的西南四省一起,总不能再说偏心了吧。就算偏心,也有上限了,不抢名额了。”

静静的太阳底下,牡丹花儿香气扑鼻,小娃娃大眼睛亮亮的“朕明白。要划出来道儿,说个明白。”

徐景珩眼神儿宠溺“皇上说得对。任何事情就是这样,一旦人的预期稳定下来,即便还是觉得不合理,觉得一成也还是高,但是猜疑解消了。”

“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多方维持,保证一定的公平。”

小娃娃郑重点脑袋。

小娃娃朱载垣,对科举有了认识,大致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他的内阁,当然也有考虑这些情况。甭管四位阁老出身南北中哪个地方,平衡最重要。

三月十八日,辰时过,朝阳初生,天地灿烂。朝中文武百官全部出席,三年一度的传胪大典,正式开始。

文武百官全部入宫准备就绪,在承天门外等候的进士们鱼贯而入。

皇上朱载垣,一身皮弁大朝服,白鹿皮做的帽子,黑纱覆裱,前后各十二缝,各缀五采玉十二,缝及冠武,贯簪系缨处皆饰以金玉。红组缨,绛纱衣,蔽膝随衣色;白玉佩,革带玉钩,绯白大带,白袜黑舄。

这般彰显华夏宏大气度的服饰,他硬生生地穿出来几分霸道。大殿里的文武大臣偷瞄一眼,俱是小心肝儿一颤,偏偏他自己还无知无觉,只觉得头顶的帽子挺沉的。

奉天殿广场前,其余的文武百官按职位,站立丹墀之内两侧;新进士们分两列站其后。礼乐响起,皇上升坐,内阁首辅杨廷和,双手捧黄榜置于黄榜案上,领着众人五拜三叩礼。

一拜一拜一拜“恭迎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喊声震天响,奉天殿里头回音不断。

鸿胪寺官宣读制诰“元和四年三月十五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读卷官拆卷,大声唱诵“第一甲第一名,南京直隶苏州府,文伯仁。”

鸿胪寺嗓门大的官员跟着重复“第一甲第一名,南京直隶苏州府,文伯仁。”

大殿门口的丹樨上,再一名鸿胪寺官员,继续高喊“第一甲第一名,南京直隶苏州府,文伯仁。”

丹樨下的文伯和听见了,他的同科好友们也听见了,所有的官员们都听见了。

文伯仁同手同脚,任由鸿胪寺官员引导入殿,倒头就拜“臣文伯仁,叩见皇上。”

皇上看着自己选出来的状元郎,眉开眼笑。

第二名榜眼出在西南四省,一位三十多岁的稳重人,他也喜欢。第三名探花,出在北方,一个二等家族的旁支,眉清目秀,身形挺拔,完美地诠释风度翩翩美探花,还是喜欢。

他自己喜欢,文武官员也喜欢。下面的二甲,三甲,也是一样。平衡为主,按照各自的份额,近乎完全公平,都欢欢喜喜的。

三百名进士一起进来谢恩,礼乐再奏,小娃娃皇上着急脱了帽子,起驾回宫。礼部堂官捧榜,领着新进士、王公百官,云盘承榜,伞盖鼓乐引导,出奉天门、午门,至长安左门外张挂。

写着三百多名进士姓名和名次的黄榜,围堵的人山人海。今年不光探花长得好,状元也长得好啊,听说还没娶媳妇啊,等着榜下捉婿的人家,抢啊。

状元、榜眼、探花,戴红花,骑大马,接受北京城人的热情,整个北京城都是欢乐的海洋。就连皇上都在美美指挥使的怀里,挤在人群里,拍手喝彩。

皇上高兴于他选的状元郎聪明。徐景珩解释给他听,富**的事儿,其实不多。有才华的举子,没有早娶的,都等着今天,皇上就更高兴。

十九日礼部赐宴,二十日新科进士再次入宫,上表谢恩,接受朝廷颁赐的朝服冠带和进士宝钞。二十一日前往国子监拜谒孔庙,题名立碑,等待授官。

大明朝不成文的规定之一,非翰林不进内阁,除了状元、榜眼、探花,其他的进士们,都为了翰林的名额,继续奋斗。

状元文伯仁,给叔父写信,给族长写信,一个是文家的土地清查,文家和兴王的海贸生意要结束。

文征明拿着信就跑去找好友唐伯虎。唐伯虎也愣啊,皇上就四岁的孩子,哪里想这么多可他不能说啊,只能拿出皇上的招数,一双老眼睛极力发出无辜的光芒,你自己猜吧。

文征明“”

文家出一个状元,文家人高兴啊。可是可是

北京城,小娃娃和他的八条鱼放风筝,欢喜的忘记一切。锦衣卫指挥使徐景珩,收到南京来信,得知文家的动作,微微一笑,风流天生。

湖广兴王府,兴王自觉最近什么动作也没有,祸从天降文家要断绝他的海贸生意,光赔礼就十万两银子。兴王再得知,文家在清查自家土地,主动“改革”,就感觉头晕晕的,眼前一片黑茫茫。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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