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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 第60章 第 60 章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4-09-15 11:57:17 来源:就爱谈小说

皇上单知道魏国公要领着勋贵外戚, 和文臣们“大决战”,并不知道具体事项。

皇上惊喜于魏国公的大动作,对接下来的争斗有了心理准备, 眼神越发冰冷, 身上冒出来寒气,人看着就更冷漠无情。

勋贵外戚们的腿肚子打颤,但他们都有魏国公的交代,昂首挺胸地坚持着魏国公可是指挥使的老父亲, 不说皇上向来不在议事的时候砍人脑袋,单说皇上和指挥使的关系, 皇上就不会处罚他们, 不怕不怕。

他们不怕了,文臣们真的有点儿警觉了。工部尚书冲出来“皇上, 臣不认同。皇上,给事中夏言要求涨俸禄, 议题是该不该涨,涨幅多大。和土地改革无关。”

紧跟着兵部尚书也冲出来“皇上,大明官员的俸禄, 乃是根据粮食来定。然大明的物价上涨, 不光是粮食。京城房子的价格已经对比洪武年间,翻了十倍。而粮食的价格, 一直维持在十文左右。”

都察院的老御史也冲出来“皇上圣明。俸禄该涨。臣也知道官员涨俸禄加大国库负担。然定国公的道理非常对, 大明的官员俸禄不少,不是必须涨。”

文臣们一个个抗议勋贵们的反击,甭管是保守派,还是改革派,世家派、清流派反正他们都不同意动他们的土地。

勋贵们都冷笑。寿宁侯张鹤龄第一个“皇上明鉴。皇上, 北京城的官署会馆一条街挨着一条街,最不济租房子住也好。没有几代积累,有几人可在北京城买房子内阁主持土地改革,大明的宗室外戚勋贵,多出来的土地都退回,罚没银两,甚至明堂正正的御赐土地,也收归国库,臣等没有怨言。

可是臣等不服。皇上大明土地兼并严重,臣知道,可这土地不光是宗室外戚勋贵兼并的皇上仁和公主的土地被罚没一半,代王一系的郡王将军被降级,庆成王的妻妾归于律法皇上,为何我们大明,就文官们的土地不能动”

寿宁侯张鹤龄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阴森森的恨意,文臣们当然要反驳,冷不防宣宗孙皇后的娘家人喊出来“皇上皇上的皇庄都归于国库,皇上他们文臣,比”

后面那句话他没有机会说出来,吏部尚书毛澄一脚踹过去魏国公的意思是土地改革再深入,不是逼反文臣,瞎喊什么

毛澄高举朝笏,嘶声高喊“皇上明鉴。皇上废除皇庄。宗室勋贵犯错降级,罚没家产,收归土地,犯错的科举功名之人,也应该有处罚。若大明的读书人,读书只为了土地和免税,那这书不读也罢。”

毛澄这一站位,顿时搅合的朝堂大乱。

夏言眼睛一亮。

和夏言一伙的寒门官员纷纷动容。

老御史举着朝笏,对着毛澄当头一下“我打死你个浆糊”毛澄“”毛澄眼看八十多岁的老御史,颤颤巍巍的站都站不稳,哪里敢还手眼见老御史真要打他,吓得毛澄抱头四窜。

吏部的人一看,赶紧护着啊。都察院的人,也要护着老御史啊。好嘛,文臣们自己打起来了。

朝堂上乱成一团,哭哭喊喊的几方混战。工部尚书一看这形势,气啊。正好毛澄跑到他身边,狠踹一脚毛澄,怒目圆睁“毛澄你胡说什么天下的人,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什么人能不吃不喝吗

天下的读书人若没有土地的供养,拿什么读书皇上大明的贪官该罚,大明的官风需要整顿臣知道,然,土地不能动。”

工部尚书的话发自肺腑。皇上的目光落在工部尚书的身上。

工部尚书赵璜,弘治三年进士,历员外郎,济南知府政绩大著。即使因为不依附刘瑾,被逮除名,也不改初心。升工部右侍郎总理河道,迁工部尚书。锐意厘革,鼎力支持皇上发展火器,不顾保守派阻挠,得举其职

皇上因为大明火器大船研发,对工部非常、非常、非常重视。又因为跟着徐景珩学习各种功课,经常出入工部,和工部的人都挺熟悉。

皇上的目光,平静冷漠。工部尚书赵璜,眼泪“刷”地出来“皇上,贪污之风不容姑息,官场风气也要整顿。臣都明白,然读书人的土地,不能动啊。”

工部尚书的话音一落,工部的人都跟着哭。工部的眼泪,引发朝堂上读书人的眼泪,六部九卿基本都是读书人出身,一时间,朝堂上一大半都是眼泪。

这个说“皇上,读书人读书科举,乃是为了报效吾皇和大明,穷者修身养性,达者兼济天下。”

那个说“读书人向来不懂经济之道,经营家业也不会,又需要专心读书,读书要很多银子供应,没有土地收入怎么行”

还有的,直接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工部右侍郎童瑞,读书人中特喜欢研究工事的人,也是主持营建豹房、豹房外围宅子的人之一,他也坚持要给读书人留住土地。

“皇上,臣知道,有些科举之人去世,家里的人不发丧,只为免税权。臣也知道,乡下一个举人考出来,一个家族,一个村子的土地都挂在其名下,一千亩地说是一百亩”

“可是皇上,这毕竟只是极少数。大明的读书人,一腔忠心为国为民,天地可见”

童瑞一腔文人正气。一时间,朝堂上的文臣都露出一腔忠臣铁骨,老御史也不打毛澄了,跪在地上哭,都察院、六部九卿的文臣都哭。

皇上抬抬眼皮一扫朝堂,勋贵外戚们也会哭啊。

武定侯郭旭嚎得最响亮“皇上这些都是歪理。一个小秀才,什么也不做,寒窗苦读十年考个秀才,就能见官不跪,免税赋徭役,犯事不得被用刑,当私塾老师,县衙里的税收官文书官这对战场拿命拼的将士们,何其不公”

朝堂上的武将们,本来坐山观虎斗,哪知道被搅合进来。文、武历来不和睦,尽管恼怒武定侯赖皮,可对文臣们更没有好感。

朝堂上的形势又是一变。

这样的大朝会,挤挤挨挨的有五六百人上朝,后面的人听不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自觉官位低,前面的人哭他们也哭,前面的人跪,他们也跪。

朝堂上哭了一大半,跪了一大半,皇上的目光落在定国公的身上。

定国公心肝儿一颤,极力收敛脸上的喜色。

内阁六位阁老心里齐齐一叹,魏国公,到底要做什么心里一个模糊的认知吓住他们,叫他们不敢相信。

文臣们一看勋贵外戚不依不饶的态度,六位阁老的态度,都认识到事情严重,哭声那个悲戚。

无他,这世上的争斗就是这样,一方强势一方就弱势,或者心里头犯嘀咕难道勋贵外戚的动作,有指挥使背后的示意还是皇上的暗示

人嘛,不怕青天白ri的没有鬼,就怕自己吓自己。越想越胆寒的文臣们,又一起看他们的主心骨,六位阁老。

六位阁老的脸色,已经黑得可以拿毛笔蘸墨汁儿。

六位阁老事先都隐约意识到勋贵外戚们的动作,魏国公不北上,他们都没有那个胆子,可魏国公来了,一番安排,还有活着的指挥使给他们撑腰,他们就要报复。

你们文臣不是要土地改革吗好啊,一起改革啊,谁怕谁

六位阁老不用看,也可以听到勋贵外戚趾高气扬的无赖模样来啊,来啊,互相改革啊。

六位阁老心里大恨,不想上魏国公的当,又不能不管,就觉得这些勋贵外戚都是大明的蛀虫,就不应该给他们翻身的机会

毛阁老的脾气最直,第一个没忍住“皇上,大明科举之人,占据的土地不多。所谓的多,应该是”他狠狠地一闭眼,终是说出来“是因为,大明一百五十年来,三年一次科举,加历次恩科,秀才、举人、进士,太多太多。”

皇上听到这里,眼里多了一分赞赏,敢于说出来,可。文臣们因为毛阁老的态度,精神一振。皇上又看向勋贵一方。

定国公正沉思。不防黔国公沐绍勋看一眼阁老们,给皇上躬身行礼,朗声一笑“皇上,臣记得,正德十六年至今,举人大概是优免一百亩至两百亩,各个省份不同。江南土地少人口多,江北土地多人口相对少,云南读书人少,大多山地。

然而,大明两京十三省,却是江南最富裕。

皇上,臣一路从云南到北京所见,这土地,并不是最名贵的财产,臣不明白,何苦护着不放”

庆阳伯夏臣一听,也再次站出来,脸涨的通红“启奏皇上,皇上,臣有一言。皇上,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臣不明白。臣不懂,臣打小儿读书,只知道读书明理,从来不知道书里有颜如玉,书里有黄金屋。

皇上,读书人不会经营家业,不懂经济,那臣更不懂,读书人会什么”

皇上看他们一眼。

所有人都看他们。

黔国公沐绍勋,洪武孤儿,太祖皇帝和马皇后的义子,黔宁王沐英之六世孙,今年二十岁,正德十六年袭封黔国公,佩征南将军印镇守云南。五年来,他不光长得越发魁梧英俊,脑袋也是勇略过人,平定云南缅甸乱局,降服地方土司,尤其是配合彭泽在云贵的行动,稳定滇黔局势,功劳很大,性格也傲气。

庆阳伯夏言,今年也不到四十,一成年就是注定的外戚伯爷,不光有御赐土地,还有外戚俸禄,挂名锦衣卫的俸禄。

就连皇上都认为沐绍勋、夏臣,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更何况其他人

奈何勋贵外戚们就是有这个傲气。外戚们尚且因为“裙带关系知道尴尬”,勋贵们却真真是傲得很,大明开国一百五十年,能坚持到现在的勋贵,哪一个简单

一时间,文臣武将的目光都落在他们的身上,就是那神童二十岁中进士,也忒嫉妒,忒痛恨。

勋贵外戚们“”脑袋扬的更高。气得定国公连连咳嗽,就觉得徐景珩从来不上朝太对了,这勋贵里头一窝儿年轻人,细皮嫩肉的,忒拉仇恨。

武定侯郭勋也觉得,这两个人再次冒头,那就是帮倒忙,可没办法,自己人,只能护着“皇上,臣认为黔国公说得对。大明的读书人,截止元和四年,一共录取五十五万。江南读书人多,年年为了一个秀才抢破头,年年上书增加名额,朝廷一直不同意。

皇上我大明的人口,眼看要突破一亿五千万,这对比,何其之小。可是,明明江南的土地最少,可却最富裕,这为什么大明的读书人不懂经济,不会造大船大炮,读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那农人种地,匠人做工,商人跑商,武人打仗,读书人,就读书”

武定侯郭勋的言外之意,那青楼楚馆都出卖皮肉,你们做了什么我呸,就会读书

皇上人小没听懂。满朝堂的读书人听懂了,都在心里大骂。礼部尚书没忍住,站出来,义愤填膺“皇上,读书有用无用,各说各有理,端看个人。大明需要读书人,大明武将打天下,文臣治理天下,只能通过这个方法鼓励天下人读书。”

皇上目光一闪。果然,定国公再次站出来“皇上明鉴。礼部尚书这话,臣也认同。治理天下乃是大事,大明的精英人才都汇集于科举,此乃必须。然臣不明白,臣理解读书人,理解大明的需要,为何读书人不理解其他人

我们大明的工匠,大明的农户们,就不是大明需要的吗”

“皇上,臣认为武定侯言之有理。读书人再重要,也不能做了全天下人的活儿,总要给天下人一个活路儿”

六位阁老就感觉口中腥甜。

皇上嘴角上挑,眼睛微微眯起。

定国公强撑住,站稳。

胆子大的比如武定侯、黔国公,脑袋高扬。胆子小的,比如夏臣,夏臣心里头打哆嗦。皇太后一直不要他掺和任何事情,他也不敢对上自己的皇上小外甥。可事情逼到这一步,再缩头,那还是男人吗那还是大明儿郎吗

一时间,勋贵外戚们同仇敌忾,端得一副为国为民,真有几分文臣们“死谏”的架势。

文臣们,开始有几分害怕。

文臣们,或者说科举士族们,不同于勋贵外戚的情况。勋贵外戚类似宗室们,全靠投胎好,正经文臣们都是科举进士举人出身,二十年寒窗苦读,几番考场厮杀,官场熬资历,才有这身荣华。

人嘛,都这样,文臣们觉得自己一身正气,一身才华。勋贵们觉得我祖上光荣,我是天生的贵族。外戚们认为,自家的女子命好进了宫生了皇子,这就是命好啊,命好就是最好

各方势力谁也不服谁,争斗就是难免。

此时此刻的勋贵外戚们反正我们的土地都被改革了,反正我们就是看你们不顺眼看得文臣们那个恨啊。

皇上的语气慢悠悠。

“定国公言之有理。朕也有疑问。朕吩咐在湖广开始工科学院,为何至今没有动静”

定国公大喜,亲娘啊,可算是一颗心回到肚子里。

“皇上臣听说,因为工匠们都不敢。皇上,读书人把持天下舆论,天天喊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喊得一些工匠们,明明为大明做出莫大贡献,也觉得自己卑微低贱。皇上,臣痛心啊。皇上,文臣是大明的顶天柱,工匠们也是啊,皇上”

“皇上我大明匠人,有洪武年间陶成道,熟读诗书,看淡功名,钻研技巧,协助太祖皇帝打天下,有张仪建造浑天仪,根据学说浑天说展示天体运动。皇上,我大明的工匠们,功劳大啊。皇上,我们大明的工匠们,委屈啊”

定国公带头一嚎,勋贵外戚们一起嚎,嚎的那个响亮,满腔热血忠义,奉天殿的天井都震动。

皇上觉得定国公等等一干勋贵外戚们,嚎的非常有前途,特配合地问道“朝堂上,可有工匠上前来。”

皇上清脆的小奶音响在奉天殿,六位阁老眼前一黑,站位最末的工部低阶官员们,战战兢兢地上前来,至此,魏国公的谋划,几乎都浮出水面。

洪武三年,太祖皇帝颁发一道亲笔圣旨

“说与户部官知道,如今天下太平了也,只是户口不明白哩。教中书省置天下户口的勘合文簿户帖,你每户部家出榜去,教那有司官将他所管的应有百姓,都教入官附名字,写着他家人口多少,写得真着,与那百姓一个户帖,上用半印勘合,都取勘来了。

我这大军如今不出征了,都教去各州县里下着,绕地里去点户比勘合,比着的便是好百姓,比不着的,便拿来作军。比到其间,有司官吏隐瞒了的,将那有司官吏处斩。百姓每自躲避了的,依律要了罪过,拿来作军。钦此。”

这么一道大白话圣旨,决定大明开国以来,一百五十年的户籍制度。

大明人,主要分为民、军、匠三类,一律有将士们造册登记。以户为单位,每户详列乡贯、姓名、年龄、丁口、田宅、资产等等,送给户部的一册,封面用黄纸,故称黄册。按规定,黄册十年一造,每册一式四份,分别上报朝廷户部及省、府、县。

而在大明人的心里,这份户籍就是“辩贵贱、正名分”。大明人按照职业分为官绅户、民户农户、儒、医、阴阳户;军户校尉、力士、弓铺手、军匠;匠户厨师、裁缝、马船、灶户、盐户、商户、儒户、驿户等等。

特殊的有宗室人口、勋贵外戚荫蔽人口、小民族人口。

每一百一十户为一个“里”,每个“里”设有十个甲。世代相袭,不得变动,不得流动。比如给事中夏言是军籍,不是他考上进士就改了门头,而是要做到尚书的高位。

一百五十年来,大明人除了越发强烈地要求户籍流动以外,随着大明工、商的发达,市籍也成为新的户籍制度,尤其是江南。

江南繁华。宁做江南女,不做江北男。宁做江南狗,不做塞外人。江南民风开放,读书人不再高高在上,工商之人也都读书文雅,导致北方的工匠都朝南方偷跑,北方的商人都去南方安家落户花银子

恶性循环之下,江南越发繁华,各项文化越发兴旺,吸引更多的人才跑去江南

这也是朝廷一直不敢动户籍制度的一个原因最典型的例子,最近户籍小改革,只针对沿海,大明北方的人口呼啦去了十多万;皇上要重视工部,要好的匠人,工部给出高俸,可不到轮班的时候,江南的好匠人就是不来,要江南的官员们亲自上门,挨个去请来

魏国公临走之前,对南北差距有深入的认知,对他儿子在豹房附近搞的房子买卖,更是欣赏。见了一面章怀秀之后,果断地改变计划挖出来文臣手里的土地,给农户。挖出来文臣手里的垄断大权,勋贵外戚也不碰,给匠人

三名工官跪在殿前,脑袋碰地,一动不敢动。

皇上“三位爱卿平身。”

三位工官腿都打颤,声音也打颤“小臣谢皇上恩赐。”

皇上示意定国公,定国公立马端出来国公的气度,温文儒雅、礼贤下士地问话。

“太祖皇帝规定的典章制度,大明的匠户一为轮班,二为住坐,按照法令全国工匠都必须轮班到京服役,外府有工部管辖,内府由宦官统领,可对”

后面两个工官不敢说话,有一个大胆的,小心翼翼地回答“回王爷问话,对。”

“大明一些工匠,因为做活好,受宦官赏识而直接传奉入仕,可对”

“对。”

“太祖皇帝对工匠有明确的功劳认知。永乐皇帝营造北京城,研究火器大炮,更是重用工匠。

工匠们于大明有大功劳。弘治八年,修隆善寺,工竣,孝宗皇帝惊喜,授工匠三十人官,尚宝卿任道逊等,以书碑亦进秩文官们上疏切谏,工匠授官,已滥觞于此。

正德初年,刘健等阁老上疏,有画史、工匠滥授官职,多至数百人,岂可不罢。

宦官刘瑾擅权,通鉴纂要成,先皇授京卿者又数人,装潢匠役亦授官秩。到刘瑾下去,内阁掌权,宫廷匠人多退回江南,可都对”

“对。”

定国公高举朝笏,高声呐喊“皇上,大明的工匠,一直以来,不管有多大的事情,都有文官管辖,功劳都是文官的。就连给工匠们授予闲职,文官们也不同意,见到机会就打压。

皇上文官们天天喊着祖制,他们能不知道,太祖年间,徐兴祖、井杲,以厨役授光禄卿。杜安道、洪观以栉工官太常卿、礼部左侍郎。蔡春、王兴宗,以皂隶官布政使”

定国公的功课做得非常足,十足的足。大明一百五十年,从营造宫殿,修造河堤,修缮长城等等等等,凡有名字的工匠他都记得。皇上自然捧场“回话之人,可是徐杲”

工官徐杲“扑通”跪下“皇上,小臣徐杲。”

“徐杲,修缮乾清宫、文华殿、豹房,有功。参与豹房附近房屋营造,南北城防水沟渠修缮,有功。”

“皇上小臣,不敢,小臣做本分。”徐杲跪着不起身,屁股撅得高高的,身体趴在地砖上直抖。

皇上心里不舒坦,言语冷厉“你是朕的臣子,朕的子民,你做了事情,有了功劳,何来不敢起来”

徐杲吓得直接趴下,身体软的面条一般。定国公和武定侯一人拉他一只胳膊,硬拉起来。皇上就更气。

“你家学渊源,技艺高超。朕问你,朕要开办工科学院,你们工匠,可有书本四书五经那样的书本文人有孔孟圣人,有老子庄子,你们也有墨子,你们的老祖宗,没给你们留下一本书,自己会不会写”

“朕要你们打破家传,传授技艺给大明所有的天赋之人,学子遍天下,可敢回答朕”

朕的话里透着杀机。你有什么不敢,你是大明人,是朕的臣子,你有什么不敢发现其他两个工官都要昏倒,皇上的眉眼都竖起来,大喝一声“徐杲,你敢不敢午门斩首,教书育人,选”

徐杲一个激灵,嚎啕大哭“皇上皇上小臣敢,小臣敢皇上”

可怜徐杲,叫定国公和武定侯抓着,想晕晕不成,想死不舍得,想活怕文臣们报复,面对皇上的杀气,只能哭着答应。一句“臣选教书育人皇上”出口,徐杲真受不住晕了。

皇上挺满意“带三位工官下去,工部尚书,他们的笔墨纸砚给准备好,朕要看到工匠们写的书。”

皇上目光一撇工部尚书,那意思,工匠们的安全出来问题,朕砍你脑袋

可怜工部尚书,含泪接旨,也要晕。

锦衣卫侍卫们扛着三位晕倒的工官下去,朝堂上再次安静下来。杨廷和知道,他作为内阁首辅,必须出面,他的一颗心泡在黄连里,苦不堪言。

杨廷和出列,面对皇上那双眼睛,手里朝笏一抖一抖,他的心也一抖一抖。

“皇上,开办工科学院,宗列圣以来臣未之前闻也。臣知道皇上关心大明匠艺发展,然自古国家财尽必取于民,民穷必至于变。若官赏既滥,则俸入不得不增,恐有限之供输不能给无涯之用度。皇上为祖宗保天下,为天地养生民,不宜有此。”

杨廷和先说明,文官们阻止工匠做官,不是为了私心,而是为国为民。

“我朝旧制武阶专以待军功,管事必由于推选,自正德年间为权奸所坏,几危社稷,今厘革未几,而内臣乞升之奏随请随得,如祖宗成宪何如天下公议何况小人之欲愈纵愈贪,若不早赐禁绝,恐将来无复底止。”

再说明,先皇时期,内阁六部抗击刘瑾擅权,也是为国为民,不得已而为之。

“国子监的学风严重偏移,内阁毛纪自请去整顿国子监,臣相信,国子监一定会慢慢整改。臣只想着,皇上要改革,切莫着急。华夏士农工商,四大阶层,不是大明独一份,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皇上,我们大明,对待工匠农户,已是历朝历代的最好皇上”

杨阁老老泪纵横,已经说不下去。皇上从善如流“工匠们的俸禄已经够高,不需要授予官职。可。”

“科举之人手里的田地,瞒报的,挂名的,偷税漏税的,有户部和武定侯统一清查。”

杨阁老身体一晃,真要晕。定国公一把扶住,武定侯麻利地跪下接旨“吾皇天纵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阁老简直是扑出来“皇上,不能按照大明律。”

皇上眉眼一肃“都说太祖皇帝时期的律法太严,朕也知道人无完人。朕不因为一万两银子砍脑袋。内阁六部九卿,酌情处理此事。有关于大明律上的律例,若需要增改,一起商讨。”

六位阁老又要晕,皇上一句话,就要去改大明律费阁老最撑得住,却也只有一句话“皇上,工匠们手握天下利器,不可放纵”

皇上对费阁老看一眼“内阁六部九卿商讨,上书。”

礼仪大太监高喊“退朝”肚子饿得咕咕叫皇上,跳下来龙椅,走向后殿,群臣恭送。

一个个的文臣,都是面容凄然,泪水涟涟。只有的倔强,有的悔恨,有的无助

一个个武将,好似看到曙光。

勋贵外戚们,恨不得仰天高呼,跳起来呼喊发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回来后殿,除去实铁打造的通天头冠,一身大袍服,用完一份奶汤,看看滴漏上的时辰,申时七刻,稍作休息,换一身青色便服回来乾清宫,开始用晚食。

膳房太监摆开桌椅,送上来三菜一汤,皇上洗漱净手坐好,看向余庆。

余庆立马从外头侍卫的手里接过来一个小碟子,双手捧着送到皇上的面前,声音那个讨好“皇上,指挥使和文老先生去钓鱼,红衣侠炸的。”

皇上顿时笑得眉眼弯弯,小小的小鱼苗加上面糊糊,炸的金黄,冒着热气和香气,摆在素雅的青花瓷碟里,皇上的小鼻子动动,伸手捏起来一个,又酥又脆,里面非常鲜嫩,吃起来超级香。

当然,膳房把鱼汤也熬得非常香。

这是一天中,皇上唯一的放松时刻。用完晚饭,散步消食,板着小胖脸听唐伯虎老师讲诗经、听刘成学讲大学,于戌时七刻上床休息,一边睡觉一边练功。

这也是皇上不住在徐景珩那里的原因,皇上认为,他要长大,要强大,要保护徐景珩,而他和徐景珩住在一起,会不由己地放松,放纵自己,甚至受到徐景珩的影响,宽容敌人。

皇上人小小的,已经知道,对敌人狠,首先要对自己狠。

太祖皇帝等等一干鬼鬼们冒出来,一起看着睡觉练功的小孩子,都是沉默。

徐景珩和文老先生喝醉了,爬梯子在屋顶赏夜看月牙儿,文老先生问“你就不担心”徐景珩只笑“不担心。”顿了顿,又补充道“小鹰长大要学飞,小孩子长大要学做事。皇上会好好长大。”

文老先生瞧着他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担忧,拍拍他的肩膀,叹气“皇上因为匠人们的自我轻贱愤怒到底还是小孩子。”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心里烦闷,干脆在屋顶上躺下来,脑袋枕着胳膊看夜空。

夜色黑的深沉。夜空中清风明月,星光点点,安慰无数失眠的人。同一个夜空下,刘阁老和他的孙子刘成学,在书房里挑灯说话,听完今儿一天的经过,长长地叹气。

“魏国公的计划,不光是如此。”

“祖父你是说,魏国公还有其他计划”

刘阁老教导孙子“魏国公是大明的魏国公,也是南京的魏国公。皇上这番改革,最有利的是江南和南京,不是北方。”

刘成学不敢相信“可是改革是在全国铺开。”

“南北差距,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也不会一天两天就补上。祖父就担心,南方经过如此改革,脱离土地,越来越好,北方”

刘成学对北方有信心“祖父,北方也不差。”

“等你哪天去江南看看,你就明白。你上次不是说,要出去做地方官这就是一个机会。皇上要整顿贪污之风,杀下去一批。改革湖广,湖广需要很多新官员。你可有要去的地方”

刘成学沉吟片刻“祖父,孙儿想去湖广看看。理学日暮,心学不适合推广。大明经过皇上的改革,新学说很可能有工匠方面开始。”

刘健刘阁老对孙子的观点很是欣慰“你有如此体悟,殊为难得。祖父提议杨一清进内阁,和内阁阁老们一起设计魏国公去水师,皇上也没有错待你,皇上大度。但你们不能因为皇上大度,就做事肆无忌惮,要更恭敬。”

刘成学嘴巴动动,想问问,既然如此,为何要设计魏国公,设计皇上到底是没问出来。

“孙儿明白。孙儿去休息,祖父也早点休息。”

“嗯,去吧。”

刘健刘阁老看着孙子下去,在躺椅上轻轻闭眼,年老的人睡眠少,他这么大岁数了,将来有的是时间睡觉,他担心魏国公的下一步计划,更担心皇上为何有这般变化。

刘健想不通,庆成王的身上到底牵扯什么,真的只是徐景珩设计他,要他主动退回土地

刘健想不通,其他几位阁老也想不通,所有人都想不通,只能安慰自己,皇上长大了,懂事了。

杨廷和在书房里,看完儿子杨慎的来信,气,却又无可奈何。

皇上要开办工科学院,还要造一座公开的藏书楼。寒门士子为了出头,不惜支持这般改革。朝里的改革派都不说话,就连亲儿子杨慎也支持湖广的土地改革,杨廷和作为一个传统的儒家文人,文人高于农工商的思想根植于骨髓,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可不能接受,他又该怎么做

他在心里琢磨,整顿四川杨家,需要大半年的时间,距离退下来,只有一年多的时间。退下来还是被尊称一句“阁老”,可真不是阁老了。可不退下来不行。他自己、谢迁、蒋冕,辅佐三代帝王,再不退,就要拖大明后退了。

都要退,该怎么退

杨廷和凝目注视袅袅燃烧的沉香片,一时又想起徐景珩,徐景珩,真要退下来吗

谢阁老在家里,和儿子谢丕念叨“一尘不到水边亭,扫石焚香昼掩扃”

谢丕嬉皮笑脸“父亲这首诗作的好。”

谢阁老不搭理儿子“人都说一入江湖岁月催,进入庙堂也一样。为父老了,这思考,也跟不上年轻人了,到该思考退路的时候喽。”

谢丕收敛神色“杨阁老、蒋阁老、父亲,都退下来。是杨一清阁老做首辅吗”

谢丕摇头“为父也不确定。为父只担心,夏言、张璁、桂萼、严嵩都太冒进,不知道徐景珩有何安排,皇上要做大事,内阁,成就大名声,青史留名,却也危机重重。”

谢丕面色一整“儿子想出洋看看儿子知道自己不能出洋,儿子想去南海。”可饶是谢丕要去南海,谢阁老也够震惊的。

父亲做阁老,子、孙一辈就不能进内阁,这是默认的规矩。谢阁老知道,他儿子,这是眼看大明要腾飞,也忍不住了。

谢阁老沉默不语。

蒋阁老在家里面对三个儿子,同样沉默不语。蒋阁老第一次知道,他的儿子们,平时不是玩乐,而是在研究天文。儿子喜欢天文,不喜欢四书五经,痛恨理学,当代理学大家蒋阁老受不住这个打击。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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