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魏予安又惊又怒,心一下子都揪成了一团!好好的,怎么又吐血了!
太医跪在了地上,战战兢兢:“王爷!臣有罪!王妃怕是无力回天了!”
金针封穴,不见半分好转,毒素怕是已经蔓延到了心脉,如此,哪怕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滚!”魏予安气急之下一脚踹了过去,直将太医踹到了墙角,仍未消气“再敢胡言诅咒!本王要了你的命!”
“臣不敢胡言!王爷还是早些为王妃准备身后之事吧!”那太医不知死活一般,捂着胸口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高丰眼见着王爷要杀人,紧忙挡在了太医面前“王爷,三思啊!”
太医虽为皇室诊治,却也是皇上最看重的人,若是贸然让王爷杀了一两个,皇上定然会怪罪下来。
“滚开!”
魏予安盛怒之下,根本不考虑后果。却听此时,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峨蕊带着薛大夫闯了进来。
“王爷,薛大夫来了!”
魏予安一下子没了火气,上前几步拉住了薛大夫“本王深夜派人造访,还望薛大夫莫要怪罪。只求您出手救内子一命,本王定当以命相报答之!”
如此低声下气的恳求,让太医忍不住抬头去瞧这位薛大夫究竟是何许人也。
灯光下,只见一白胡子老头默默的喘着气,手中还捧着一盏茶,时不时的喝上两口,一点也不着急,更不像是个大夫。
“王爷与老朽相识已久,此番王妃有难,老朽必当出手相助,只是,却不要王爷的命,只需王爷答应老朽一事即可!”
这种情况下,魏予安哪有不答应的“莫说一件,十件百件都不成问题。”
“用不着那么多。”薛大夫笑着摆了摆手,上前去给楚溶月把脉,半刻后,从药箱中拿了一粒丹药出来,塞到了楚溶月嘴里。
魏予安全程盯着,眼睛都不肯眨上一下。那丹药服下后不久,楚溶月慢慢有了动静,薛大夫替她除去了背上金针,站了起来“好了,将养几日也就好了。只是,王妃身娇体弱的,王爷还需多注意些,不然今后于子嗣上恐有妨碍。”
魏予安点点头,实则根本没听进去他后面的话,眼睛死死盯着自家王妃“这便好了吗?”
就这么简单的将人救了回来?
“好了,老朽这番可是下了血本了,王爷别忘了给老朽的承诺。”薛大夫笑着收起了自己的药箱,顺便拿走了太医的金针。
“一定一定!”魏予安乐的拉着媳妇不松手,全然不复刚刚杀神一般的模样“高丰,送薛大夫回去!”
高丰自然懂得,送薛大夫出了门,塞了一袋子银钱过去“多谢薛大夫深夜来诊!”
薛大夫也没推辞,收下了那银子,坐了王府马车回去了。
第二日,慎王府的门槛险些没被踏破了,各府派来打探消息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吵的人心烦,为着媳妇能安心修养,魏予安索性闭门,可,岳母,母妃,定国公夫人却是拦不住了。【!¥爱奇文学 #¥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无奈,只能让她们进去看了一眼,然后蹲在地上挨骂。
“你求娶喏儿的时候如何说的???”定国公夫人横眉冷对,真是气坏了,好好的丫头嫁给他,如今成了这般憔悴的样子躺在床上!他慎王就是这般照顾人的!
“就是,这么大的人,连媳妇都顾不好,要你何用!”德妃娘娘是一点不偏心,全然将此事的过错推到了自家儿子身上,想到可怜兮兮的儿媳妇,就忍不住想把儿子再打一顿。
最后还是岳母看不下去,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好了,此事又不是王爷自己愿意的。不是说有人下毒吗?咱们当务之急是将那下毒之人给抓出来,好替喏儿出气不是。”
话一出,才是真正提醒那二位,德妃揪着儿子的耳朵“可查出了什么?”
魏予安任由母妃揪着耳朵,想着小丫头这次若好好的,以后也要让她学学这个力道。如此用力才能让自己长记性不是吗?
“只知道是鹤顶红,至于其他的,儿子连夜让人去取剩菜,还是晚了一步。早让人处理干净了!”
“这有何难!”定国公夫人笑的阴沉“将那日做菜的御厨,去过喏儿身边的宫女太监通通抓起来,挨个拷问,我就不信了,还能一个小鱼小虾都没有!”
楚蔚默“你也太肆无忌惮了些!如此暴行,也不怕遭人指点!”
“谁敢?”定国公夫人霸气的不忍直视“既是宫中出的差错,你去,与我一道和太后说去!”
被点名的德妃有些不大敢去,她可没定国公夫人在太后面前得脸。
“此事,急不得,只能先禀告了父皇在一一查探!”魏予安道。
既然对方敢在宫宴上下药,便是做足了准备,此刻怕是早将证据毁了个一干二净。可,哪怕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他去!让小丫头受了如此痛楚,那个人,真是罪该万死!
慎王妃中毒,天子震怒,命太子及慎王一同查探,势必要找到凶手不可。此人敢当众毒杀慎王妃,必是个胆大包天的,这人,留不得!
得到消息的楚一墨沉默了良久,在院子里整整坐了一日,直至日落西山,才道:“动手吧!”
一阵冷风吹过,不知惊了哪处林子,响起哗啦啦的声来,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楚一墨下了这般决定,似乎疲惫极了,站起来准备回屋子,却见下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眼中似乎还有泪水,见了他,磕头高喊道:“少爷!老夫人,没了!”
楚一墨身躯一震,露出一个极为惨淡的笑来:“这事,再也没人知道了吧?”
一切的一切归于尘土,老夫人,只能将那件事永远的带入地下,就如王妈妈和翠螺一样。
京城楚府,敲响了丧钟,正在伺候自家王妃用膳的魏予安听说了此事后,给王妃擦了擦嘴,慢慢的说了。
“要去吗?”
终归是亲祖母,丫头心软,指不定有多难过呢。可现在她的身体,自己又实在舍不得她出去走动。
楚溶月刚刚经历过生死,身子虚的根本起不来,可还是硬撑着点了点头“你去与哥哥说一说,让我回去送送祖母就好。”
“好,都听你的。”
楚家老夫人死在了新年里,许多人家为避讳,只是遣人送了丧仪,并没亲自登门,倒是定国公府,将军府,还有出了家门的楚蔚带着楚溶月到了。
楚家热闹的几日的门庭冷清了下来,周氏身着一身素衣操劳着祖母的婚事,后面跟着一样打扮的三小姐与四小姐。见了楚溶月她们来,都愣住了。
“见过王妃!”
周氏忙带人下拜,如今楚溶月的身份绝不是她们可以随意的起来的,更何况,此番她们前来,看的不过是老夫人的面子。
“起来吧。”
楚溶月脸色还有些苍白,有气无力的说道。显然是身子还没恢复好。
周氏瞧着她的样子心疼,却不敢问半句话。只能把满心的关怀咽了回去。
“姐,王妃?”四小姐楚芊芊有些呆的看着长姐,眉眼之间褪去了软弱与稚气,多了几分王姨娘的样子在里面。
从姨娘没了后,长姐又被赶出了家门,楚芊芊很是颓然了一段日子,后来在周氏的劝说下,才走了出来,慢慢的开始学习管事,理家。朝着大家闺秀的方向走去,只是,一日比一日的话要少。
如今再见了楚溶月,看着她,既熟悉却又觉得长姐哪里不一样了,说出的话就没了半分底气。
“四小姐也长大了。”楚溶月冲她轻轻一笑,身子又歪了几分,若没两个丫头左右支撑着,怕就要倒了下去。
周氏看的心惊胆战的,连忙让人抬了步撵来“天冷了,王妃还是上轿吧。”
楚溶月无力的摆摆手“本王妃想去看看老夫人。”
周氏为难的看了一眼楚蔚。
楚蔚在母亲去世那一日便来过了,此刻也是一身淡装,眼下还有未消散去的乌青,见周氏看过来,拿帕子掩了鼻嘴咳嗽了两声,劝说道“王妃还是别去了。”
楚溶月却是倔强的很“母亲别拦我,让我与老夫人再说说话吧。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母亲放心。”
楚蔚深知她是个重情义的,此刻心中不定难受成了什么样子,也就不再拦着“让她去吧。”
周氏无奈的点点头,送楚溶月去了灵堂,自己退了出来。
灵堂中央,一口棺材死死的封闭着,前面是冉冉冒着烟的香炉。楚溶月在碧潭的掺扶下,跪在了蒲团上。
“祖母。”
一声祖母出来,眼泪随之落下,从前不记得的事,此刻都一一想了起来,祖母带自己去过的地方,陪自己讲过的话,哪怕后来祖母避世不出,自己也知道,家中佛堂里,有祖母在那里日日诵经,为母亲祈福。可现在,祖母躺在了这里,再也不会与自己说上半句话,也不会看着自己落泪。
“娘亲走了,哥哥不要我了,如今连您也走了。喏儿以后,该去何处,才能再见到你们?祖母,为何您当初不肯拦着哥哥?”
楚溶月泪眼朦胧的烧了一炷香上去,言语之中隐隐有些埋怨。祖母为何不肯阻止哥哥,难道也是不想要自己了吗?
这边楚溶月声声句句,以为不会有人知晓,却不知与那灵堂一墙之隔的地方,站着吴凤月。
知她中毒的消息,自己连夜赶了回来,却也没帮上任何忙,在王府外站了一夜,又回去了。她已为人妻,处处时时依赖着她的夫君,自己想要在得到,难于登天,哪怕有一日位极人臣,她的心,早就给了别人。
今日若非祖父要自己前来,怕是再也不愿见她了,非是不喜,而是越多见一面,自己越发难以放下她。
此刻见了她如此可怜的模样,越发想带她离开,从今后肆意江湖,在无忧愁。可她,愿意吗?
皇宫里,魏予安还不知楚府里的情况,正和太子查问宫宴上的吃食。那日负责的,无论是炒菜端菜还是上菜的,接触过楚溶月吃食的人,一一都被带来拷问了。
可仔细问了一上午,竟一无所获。
“本王就不信了,那么多人盯着,若他们个个清白,那毒药还能自己飞进菜里不成?”
魏予安显然是没了耐性,刚打算起身,就被太子按住了“你知道此事是有人故意为之,何必如此着急。你再急,那凶手还能自己蹦出来不成?”
“臣弟一向没什么耐心,殿下还是放手,臣弟就不信了,严刑之下,能没一个招供的!”
太子的脾气也上来了“父皇就是怕你如此,才叫本宫跟着。严刑是可逼问出实话来,可,万一屈打成招,你还打算滥杀无辜不成?”
“无辜?他们无辜?臣弟的王妃又犯了什么错?到了今日,身子还是不见好,每天不过一碗粥支撑着,臣弟心里,难受的厉害啊!”魏予安说着,眼圈就红了,本来自家王妃能吃能睡,白白胖胖的招人喜欢,可如今,瘦的骨头都一把,瞧着吃食也没胃口,大夫说是毒素未清,留下的病症,可这毒,还要在自家王妃身体里待上多久才算完。
太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般模样,自己已在太子妃脸上瞧见多次了,不是为着两个孩子,太子妃早抛下自己去慎王府了。
“本宫何尝不知道你心里难受,只是这事却是急不得,若想抓到凶手,得慢慢来。本宫向你保证,凶手抓到后,本宫亲自上书父皇,任你处置!”
此话一出,魏予安眼神都亮了,冷笑道“若抓到了下毒之人,本王定当让他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慎王殿下笑的让人心里发慌,伺候的人都忍不住退了一步,却见此时一个人站了出来,道“回太子殿下,王爷的话,奴婢知道还有一人,也接触过王妃的饮食!”
魏予安立马站了起来,厉声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