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句话出来,魏予安无语,这关注点真是特别棒!
“臣弟身上还是有些碎银子的。”又不是一文钱都不留,也值得大惊小怪。
太子瞧着那沉甸甸的银子,估摸得有二十两:“确实碎,够寻常百姓一年的花用了吧。”
“太子殿下果然体察民情!对微末细节都这般在意,父皇得知,定当十分欣慰!”魏予安夸张的称赞道。
“少来。”太子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趁机说起了另一个话题“过些日子要新进一批秀女,你可要挑一两个?”
魏予安面无表情:“臣弟府中不差伺候的丫头。”
“你知道本宫说的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头疼,这个性子是怎么养成的。
“臣弟不懂。”魏予安摇摇头,就是不懂。
太子见他这幅样子,索性也就直说了“父皇的意思是,咱们可再挑一两位侧妃。”
“太子若喜欢只管挑去,臣弟可不要,臣弟没银子,养不起那么多人,养王妃一个就够了。”毕竟那么能吃。
“好好说话!”太子厉声道“咱们哪有不三妻四妾的,娶妻纳妾本就是常事,你难道一辈子只守着你那王妃吗?”
魏予安笑了笑“太子妃生育时何等辛苦,险些赔进一条命去,太子如今也说得出这种话来,也不怕太子妃心寒?”
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太子有些恼羞成怒:“好好的,说那些做什么,倒似本宫忘恩负义,是那般好色之徒一般。”
本来一件很正常的事,怎么让他一说就变了味道呢?这世间哪来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如父皇母后般恩爱的,不也有个朱贵妃吗?
“臣弟并无此意,不过是向太子表明心意罢了,臣弟胸无大志,不过求一人伴终生而已。”
“随你的。”太子面上虽怒,心中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为了一个女子不管不顾的弟弟,成不了什么大器。
兄弟俩争执的时候,高丰已验明,那簪子里残余的毒素,与慎王妃中的毒是一样的,极好的鹤顶红。
“可,人已经没了,接下来该怎么查?”太子又是一阵头疼。
“呵呵,去查她的家人,本王不信一个小宫女也敢毒杀王妃!只要她家中有一个还活着的,本王定能将此事查明!”
太子摇了摇头“那就派人走一遭吧,本宫先回去休息了,今日所发生的事,本宫明日会禀明父皇。”
“那就劳烦皇兄了。”
宫女小连被杀,随身所带簪子中藏有极好的鹤顶红,这已经说明了,下毒的人正是这个小宫女,可,她与慎王妃无冤无仇的,为何要下毒,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可,谁憎恨慎王妃,更是心狠手辣的杀害了这个宫女。
众人的眼神不自觉的瞧向朱贵妃那个方向,整个宫中,最不喜欢慎王妃的就是她了吧。可,朱贵妃好好的,毒杀一个小辈,似乎也有些难以想象。
“你觉得会是谁?”楚溶月看着难得太阳,身上披了一条毯子,懒洋洋的窝在塌上,极为舒服安逸。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她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慢慢的也可下床走上几圈,不过总是懒懒的不太爱动弹。
无影陪在她身边,拿着果盘递了过去,轻声道“奴婢也想不出来个头绪,不过,此事,不太像朱贵妃的行事风格,若她出手,不会这般明显。”
“不管是谁,这次是真的惹我生气了。”楚溶月气势不怎么强烈,但无影蓦然觉得背后一凉,总觉得王妃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那王妃预备如何呢?”
一句话,楚溶月又软了回去“还没有想好,不过,总不能让她过得舒服就是了。”
“嗯。”无影点点头,这话她同意,没有害了人之后自己还过得很好的事情。
说到这个,无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有些兴奋的问道:“王妃可要听听楚二小姐的事?”
楚溶月有了精神“她如何了?婆婆可又欺负她了?”
“这个不急,且听奴婢慢慢与您说来。”无影调皮的眨了眨眼,颇为有趣。
从那日楚香茹犯了错,被一顶小轿连夜送出了京,许配给了偏远地区一钱姓人家,那户人家本还不信有这般好事,直到如花似玉的媳妇送进门,身上还带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奇珍异宝,更是乐开了花,连夜办了筵席请了亲朋来庆祝。
这本来是很好的,虽嫁的人家不是多显赫,可凭着自己及嫁妆也能过好了,可偏偏楚香茹是个心气高的,寻常京中官宦人家尚觉得配不上她,更何况商家之子。洞房花烛夜,砸了屋子,伤了新郎,更是不管不顾的闹了起来,要告他们。
好好的让人打伤,又是听着新婚妻子满嘴的不屑,钱公子身为男子的自尊也受了伤,闷声不吭的跑到祖母面前,希望由祖母出面,退了这亲事。
钱老太太本就喜爱这个孙子,听了这事,心里如何会对楚香茹这个孙媳妇喜欢的起来,当天就冷了脸,不过顾及着楚香茹官宦小姐的身份,不敢做什么事,不过让人把她带回去好生看着就是了。
至于孙子,着实受了委屈,当天就让钱夫人做主收了两个通房,以安慰钱公子受伤的心灵。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本来楚香茹认个错,拢回夫君,也能过得好了,偏偏脑子不清楚。又在此时,魏予安特命人给钱家人传了一条消息,只说楚香茹如今已是没人管了,让钱家好好对这个儿媳妇。
钱老太太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新娶进来的儿媳妇是犯了错被打发到这的。既如此,还顾及什么,当场派人将她拉到了柴房,饿上三天,这么一来,楚香茹才明白,如今自己生死全在人家手里了。
楚香茹想明白了,也就不闹了,老实认了错,上下送了礼,又亲自给那个看不上的夫君赔罪道歉,本想着拿捏住钱家人自己今后也能过得好点,可,偏偏她就晚了那么一步。
钱家,早知道她是没人管的了。哪里还把她当回事,至于钱公子,有了两个貌美如花的通房,这个妻子,也就不怎么重要了。
是以,丈夫不将她当回事,婆婆与祖母又厌恶她,小姑子又时不时言语挑衅一番,楚香茹过得,当真是累极了。只想带着银子就这么走了,可她孤身一人,出了门还不被生吞活剥了。只能留在钱家,伺候婆婆小姑子,讨好丈夫,时不时还要拿嫁妆贴补。
这样的日子,真是看不到一点盼头。楚香茹再怎么心高气傲,也被一点点磨平了棱角,蹉跎着。
钱家的人看着她老实了不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就对她好了些,总是娶进门的儿媳妇,闹得太难看也不敢,钱家,在当地也是要面子的。钱公子看着她日日服侍自己,偶尔也会在她那里留宿,一来二去的,楚香茹就怀上了。
也算是她自己争气,大夫把脉时,铁口直断,这是个男孩,钱家人,自然乐坏了,这可是第四代啊,到时生了下来,人丁兴旺的,谁能不高兴,对楚香茹也好了不少。
有了身孕,婆婆日日赔着笑脸,丈夫也不去找小妖精了,小姑子更是乖巧的二话不出。楚香茹慢慢的也就端起了架子,所以说她这个人,就是容易傲气,给一点甜头就巴不得上天去。
不过好歹她把握着分寸也就算了,钱家人也看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容了她偶尔的脾气,却不知,这越发娇纵了她。
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楚香茹拉拢了两个丫头,需以重金,倒也对她忠心耿耿的,凭着这两个丫鬟,楚香茹找到了离钱家几十里的一户人家,面上瞧着过得去,不过内里极为不堪的。花言巧语的,又出嫁妆又是夸赞的,愣是哄的钱家人把闺女嫁了过去。
钱小姐出嫁那日,楚香茹心中说不出的痛快,自己受过的苦,定要让她们百倍奉还才是,那个钱小姐不是自比天仙吗?那就让她尝尝落入凡间五毒坑的苦楚。
听到这,楚溶月突然打断:“那钱小姐嫁入那家很不堪吗?”
无影笑的古怪:“王妃不知道,那户人家,老少爷们都有赌瘾,更是好色,钱小姐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过去,哪里得了好,早被那家兄弟几个给……”
说到这,胆大如无影也说不下去了,倒不是害羞,不过怕脏了王妃的耳朵。
不过楚溶月已经懂了,默然不语。
钱小姐虽被宠坏了,可,心底到底还是好的,为何要受此算计。
楚溶月搞不懂,钱小姐同样不懂,被那户人家哄骗了身子,更是关押了起来,好不好就是一顿毒打,才几天的时间,人样都没了。
这钱小姐才是真正的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好容易拿了金镯子求人送了信去娘家,期盼有人来救自己。可,那封求救的信被送到了楚香茹手里。
楚香茹烧了信,命人给那户人家传了消息,又是换来了一顿毒打。钱小姐一下没支撑住,昏死了过去。
收拾完了小姑子,楚香茹又瞧着那钱老太太不顺眼,当初不是她,自己何苦在柴房关了几日,这般屈辱,定要双倍还给她。
楚香茹在报复一事上从不手软,拿了银子去找了一偏门道人,拿了一副好药回来,趁着钱老太太感染风寒,神不知鬼不觉的掺在药里。
不过几天的时间,钱老太太已是在床上动弹不得了,大夫来了诊断也不过一句中风而已。只能让人日日伺候着。
这时,楚香茹站了出来,言道自己身为孙媳妇。该伺候,三五不时拿了自己嫁妆出去换人参雪莲,炖好了亲自端进去,几次下来,钱家人都让感动的不行,甚至隐隐起了悔意,觉得以前对不住这个媳妇。
可,钱家人哪里想得到,楚香茹端了进去后,将下人尽数散了,自己将那汤喝尽,对着钱老太太就是一番折磨,又是掐又是辱骂的。出门时却装出一副孝顺可怜的样子来。
可怜钱老太太,口不能言,手不能动,又没人懂她的意思,只是暗自流泪,见了楚香茹进来怕的什么似得,呜咽着往后躲,偏楚香茹学会了演戏,只擦着眼泪道“祖母怕是病的糊涂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她哭的可怜,谁又会去怀疑她,不过安慰两句也就是了。
讨厌的小姑子,招人烦的老太太,都让她干净利落的给收拾了,楚香茹心中好不得意,慢慢的,看着丈夫就不顺眼了。长得又不是多顺眼,又不是个有出息的。真是,越看越招人烦,哪怕钱公子如今对她已是很好了。楚香茹仍旧不满意,三五不时就发个脾气。
可钱公子一看着孩子的份上,二也是她孝顺祖母,能忍就忍了,真忍不住了也不过是出去躲一会,等她气消了再回来。
说到这一点,楚溶月又问了“那这样下来,钱公子心中定然也是不舒服的。”
夫妻之间,该是互相体谅才是,哪有一个人一味的去忍让的。
“是,王妃说的不错,那钱公子日日借酒消愁,又不敢让父母知道,真是难受的厉害了。”
无影正说的起劲,没注意到身后有人过来了,喝了口水正打算继续说下去,就听背后传来自家王爷的声音。
“你们主仆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王爷回来了!无影赶紧行礼“王爷,奴婢这就去备热水去!”
说完,一溜烟跑了,生怕慢一步王爷会杀了自己,背着他给王妃讲这些东西,王爷不生气才怪。
没人讲故事,更是听到一半好奇的时候,楚溶月瞬间不开心了“都是你,回来那么早做什么。”
看,把人吓跑了不是。
魏予安失笑“本王还不如听故事来的重要?来来来,讲的什么,本王亲自和你说。”
楚溶月“正讲到楚香茹与钱公子闹别扭的时候呢。怎么?你也知道?”
“你夫君有什么不知道的?”魏予安将人打横抱起“天凉了,带你回屋慢慢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