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治好过与你病情相似的人,但那是在十几年之前,而且当时是刚刚重伤瘫痪不到两个时辰,你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年,我这次没有十足的把握。”
“若是之前,我不会帮你医治,但这次是秦总督的请托,我会尽力,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月池备好医药,然后面色严肃地对文翰说着。
“我心中早有准备,还请先生放手施为。”文翰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就躺在榻上,帮他脱去下装吧。”月池朝着侍女吩咐了一句。
月池在其躺好后,开始在文翰腿部一个穴位施针,没过一会月池抽出银针,开始查看银针上的血。
“血液流动并无问题,之前的那些伤疤也早已长好,经脉也是通畅”月池低声自语。
接着他深吸了一口气,全神贯注继续在各个穴位施针。
一炷香后,月池面色凝重的没有说话。
对于经络腧穴之术早已精通的他,却对文翰的病仍旧毫无头绪。
不过,今天还是初次会诊,也不用急着下结论。
看着他们从希望到失望的眼神,月池也不免心中长叹。
作为医师,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他无法救治所有人啊
转身间,余光瞥到自己所写的那些东西,那正和自己书信交谈的未知之人,有些观点多是奇异,甚至闻所未闻。
“那他,会不会对这病情有另外的看法”月池若有所思。
“我暂时没有好的办法,让我查阅些典籍,每日过来施针。”
神医月池也不隐瞒什么,只是略带歉意地说道。
“多谢先生,晚辈最近也会在此地长居,以后还要叨扰您。”文翰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行礼。
“无妨,你先躺下,我教你家侍女几式推拿,可舒筋活血,纵使将来无法治好,也对身体有益。”月池看到泫然欲泣的侍女,内心出现一抹动容。
又补充了句“我最近认识一友人,待我去问问他是否有好的办法。”
“那就多谢先生了。”
月池教的很仔细,文翰的侍女也学的很认真,而就在快结束之时,似乎是没来由的,文翰的腿突然抽动了一下。
但就这一下已使得三人同时惊喜,哪怕后面月池再次诊治,也再未出现如此动静,这让月池开始怀疑起这病灶到底在哪儿。
月池回到桌前,提笔书写。
其实之前与赵卓沟通时,两人多是一问一答,月池问,赵卓答。
因为赵卓并不懂医术,只能提出一些神来之笔的想法,但这对月池自己来说已经有很大的启发了。
月池很想见见这个连自己孙女都要隐瞒其身份的人,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让自己孙女接触一下也可以,到时候去论道的时候,也能有更多谈的来的话题。
将文翰的病情简单写下,正恰逢文翰此时要告辞。
他来这里连住的地方都没安置好,就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救,本来心情就已经跌入低谷,但最后又给了他一丝希望。
“先生不必来送,待我在此地安置后,再请先生上门。”
文翰与侍女一同行礼后,直奔县衙而去。
县衙本该是他们去的第一站,但秦总督知道他治病心切,便允许他先来神医月池这。
但是,他在此处耗费了大量时间,有些因公废私了。
这样做,本就是让秦总督难做了,这或许会成为那些不安分的人攻讦秦总督的借口。
县衙中,秦朗正面无表情地坐在首位,下面站着的是新上任的知县。
此人跟随文翰而来,没想到一来就对他发难起来,这让他颇为不喜。
“总督大人,如今疫情正严重,为何要浪费民力做这些无用之举”下面那人站的笔直,目光直指秦朗。
秦朗采用赵卓提出的防疫措施,他认为没有必要,索性提出了质疑。
他本就是带了命令而来,不拖一下秦朗的后腿,朝廷内的左相苏明河,又怎能强势参秦朗一本。
“无用,对你来说何为有用百姓困顿,疫病滋生,任其自生自灭才是为官之道”秦朗没有给他好脸色,说白了就是些翰林院里读书读傻了的人,想靠着打压别人,而博取名声罢了。
当年的文翰也是面前这般,擅自出头的结果就是瘫痪坐轮椅。
古仓县知县顿时哑然,但并未因此弱了气势“古仓县先后经历动乱,城中府库早已见底,敢问总督大人,钱从何来”
秦朗的眼中释放出危险的信号,面前这人过于放肆了
但他没有出声训斥,不愿意与他一般见识,这是本就是神医都认可的方案。
区区一个知县,能起的了多大的风浪
“省府自会调拨。”
“多谢总督大人解惑。”面前此人就此偃旗息鼓,但他可不是因为怕了秦朗。
他之前去扬州报到的晚,就是因为事先偷偷来了古仓县一趟,他已经拿到了一点隐秘的证据,那是绝对能掀翻秦朗的筹码,现在就看秦朗到底配合不配合了。
现在这些只是前菜,和秦朗明面上争执,也能收集一点他结党营私的证据,何乐而不为呢
“宁远,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门外,文翰那冷漠的声音传来。 ,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