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牙齿凶恶地啮过她的唇瓣, 将满腹的怒意放纵在她娇软的唇上,一时间,她的唇上尽是被他凌.辱过的痕迹。
“放——唔……”
她开始反抗起来,但因力道过小而作罢,魏琅依旧是如一头饿狼般咬着她的唇,不知过了多久, 他这才缓缓放开手,一张脸近在咫尺, 开始重重地喘息起来。
江非倚被他咬得唇瓣发疼,唇齿间, 竟感受到了血的味道。
“你疯了!”她微红着眼, 吼道。
魏琅往后退了一步,给她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片刻, 他才稍微调整了呼吸, 仍是觉得心头窝着一团火, 看着她的脸, 将眉头拧紧了。
旋即,他稳定了情绪,缓缓言, “是朕疯了。”
他眼里, 似是有什么在波涛汹涌。
“朕疯了, 才会爱上江儒安的女儿。”
此话一出,方定了神的江非倚又突然晃了神,也蹙起眉头:“与我阿爹有何关系”
她讶异的, 不是魏琅的那句“朕爱上了你”,而是,“朕爱上了江儒安的女儿”。
心尖儿微颤,神思紊乱。
魏琅突然垂了眼,细密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了一片淡淡的影,他此时的呼吸已经正常,也稳住了神情。
不等魏琅开口,她也明白了对方话中的含义。
因为她是重臣的女儿,是手握军权的重臣的女儿。
想到这里,江非倚陡然笑开,望着魏琅:“那么,陛下就一定认为,江家会拥兵自重吗”
“已有江澈的前车之鉴。”他淡然开口。
“那不一样!”
江澈虽然名义上是江家人,可最终还是阿爹的养子,身上没有流着江家的血。
而她的父亲,大魏堂堂镇国大将军,曾以鲜血,换过大魏江山多少年的安定!
她的祖辈,自从大魏开国至此,以怎样厚重的灵魂,守护着大魏的子民!
多少代了,他们江家人,从来都是以“忠义”二字走天下。
她在心里这样想到,便也觉得浑身热血沸腾起来,一双眼固执地看向魏琅。
魏琅似是也明白她心中所想,似是若有若无地轻叹了声,嘴角扯了扯,却留下一片苦涩。
“卿卿,”他突然放缓了声音,“有些事,确实与你想象的不太一样。”
她太单纯了,她的眼中只有鲜明的爱与恨。
所爱的,她便拼了命去守护,所恶的,她也不惜一切代价将对方铲除。
她虽不可一世,她虽嚣张跋扈,在魏琅眼中,江非倚始终还是个单纯的孩童。
自幼,她便被保护在江家的羽翼之下,见过的,全是摆在明面上的刀光剑影,未曾知晓人心的深不可测。
但他不知该如何,去同她解释这些。
江非倚仍是冷着眸,显然是不相信魏琅那样一句看起来像是应承的话,冷冷地笑了一声。
她拂了拂袖子,按平了袖子上因方才魏琅的压蹭而起的皱皱的褶。
见着她这般反应,魏琅也是十分无奈,上前一步,刚想扯住她,却见她突然面色一白,重心一个不稳便要向后摔去。
他眸中闪过一丝焦急,眼疾手快地将她接住,复而又揽入怀里。
好晕。
江非倚一下跌入他宽大的怀抱中,天灵盖尽是一片混沌,下唇也开始发白。
“卿卿”魏琅瞧着她惨白的面色,突然想起来她方才跪了整整两个时辰,一下子着急起来。
便将她打横抱起,轻柔地把她平方在床上。
替她脱了鞋,将被子盖好,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悔色,连忙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小福子,快,快去叫太医来!”
言罢,他又皱着眉头掀开她身上的被子,手指灵活地揭开她的下裙摆。
“干什么!”江非倚着才稍微清醒了些,以为魏琅又要对自己上下其手,连忙将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一把拍掉。
“莫动我!”她凶巴巴的。
魏琅此时却顾不上太多,又是一手直接抓过她的一双小手,另一只空下的手继续揭着女人的下裙摆。
“莫要动。”他柔声道,看到她发红的膝盖时,眸光兀地一颤。
想也不想的,他的大手,直接覆上她的膝。
江非倚只觉膝盖一凉,这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微发烫,头脑也晕乎乎的。
“都是朕不好,”坐在床边儿上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声音一下子哑了起来,“朕想着,你总是对他好,为他求情,便竟如个姑娘一般犯了小家子气。”
“瞧着你在那里跪着,朕只觉得心发疼,可还是在意着你为他说话,还因为一时生气,对你说了许多重话……”
他垂下眼睑,“那一刻,朕竟然小气到开始有些嫉妒他。”
嫉妒他,能让你奋不顾身地,于烈阳之下,于众人的目光下,长跪不起。
江非倚听着,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道:“江澈只是我的哥哥……”
“朕知道,”魏琅也接道,“可朕还是忍不住。还记得上一次,你单独约了他去乘月亭,朕便悄悄先去了那里,知道江澈在树后,朕还是对你做了那种孟浪的事,事后,竟然还为刺.激到了他而暗自得意。”
说着说着,他的眼神竟然恍惚了起来。
江非倚也没来由得心里一颤。
这种感觉,她也曾感受过,只不过对象换成了魏琅与莫小冉。
正说着,外面已传来“太医到——”的尖细之声,魏琅连忙抬了手将太医唤来,在一旁满目担忧地瞧着太医为她把脉。
没过多久,只见那太医突然将眼睛一眯,捋了捋发白的胡须。
江非倚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心里暗道不好。
她忘记了,自己怀了魏琅的孩子!
“臣妾不要把脉了,”她兀地将手一缩,把头偏到一边儿去,佯作小女儿态,“臣妾的身子好得很,不需要这个太医给臣妾把脉!”
见她突然换了另一副模样,魏琅也是愣了,旋即温柔地抬起手将她的素白的小手握了握,轻悠悠地叹了口气:“不许耍小性子。”
“陛下方才就耍小性子,现在倒还不允许臣妾耍小性子了,”她不满地撅起小嘴,“陛下您这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臣妾定是不依的!”
她这样一出,倒是把魏琅逗笑了,于是他望着她,便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让太医给你把脉”
“因为这个太医着实是讨厌的很!”江非倚突然愤愤地说了一句,倒是把花白胡子的老太医说懵了,便一下子仓皇地跪在地上,直朝魏琅叩首。
“陛下,微臣可没有得罪过娘娘啊——”
他一把年纪了,还要受这种委屈。
魏琅也不解:“张太医是太医院资质最老的太医,医术精湛,为人正直,怎得惹了卿卿动气了”
“臣妾就是不喜欢这个太医。”她嘟嘟囔囔地,道。
魏琅笑了:“那你说,你喜欢哪个太医,朕把整个太医院都给你搬过来,叫你先细细地挑上一番人。”
听见魏琅这么说,她一下子急了眼,便忙不迭地道:“不是臣妾不喜欢张太医,臣妾是不喜欢所有太医!”
“每次太医来给臣妾把脉,都会胡诌臣妾得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病,着实是讨厌极了!”
这句话,又一下子把魏琅引得发笑,但他最终还是敛了敛面上的笑意,正色道:“卿卿尽是在胡闹。”
“身体要紧,莫再乱使小性子。”
言罢,他便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将她的小手直接抓了过来,按在床榻上,回头超着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张太医唤了声。
“来,给俪贵妃好好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