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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怎么可能不做皇帝(清穿) 第136章 第 136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1:50:56 来源:就爱谈小说

性音大师的话音一落, 一声朗笑响起来“爷一进来,大堂一个人没有,都在吃饭”

所有人都猛地起身, 这么年轻的声音, 敢直接进来县衙后院,还在钱大人面前自称“爷”,是,“十爷”钱大人惊呼一声, 和施世纶对看一眼,那真是惊喜过望,领着侍卫们激动地打千儿行礼“给十爷请安。”

“给十爷请安。”任县令领着家人喜极而泣地跟着行礼, 偷偷地看这要两位大官都行礼的人。虽然不知道十爷是哪一个, 但身份越高越好啊。

一个大约二十岁的年轻公子, 打扮也并不出奇, 只穿件石青盘银绣云西洋羊绒鹤氅, 里头宁绸银鼠马褂, 月白隐花棉长袍,脚蹬一双黑冲呢千层底布靴, 没有一般大家公子的奢华,干净利落纤尘不染。但见那公子漫步进来, 一条乌亮的发辫直垂腰间, 似笑不笑地看着他们,双手扶起来钱大人, 爽朗地笑道“都起来。都起来。钱娘子幺, 施不全,怎么刚用饭可是受累了”

钱大人因为十爷的亲近称呼,一脸的受宠若惊, 恭敬地笑“十爷,下官不累不累。下官这点事,不是事情。您老人家来了,下官就有主心骨了。”

“爷来,也不顶你办事啊。爷还惊讶那,爷来之前,还以为你这小娘子已经死了那。”

众人都惊讶那。却见钱大人听这一声骂,仿佛浑身都通泰了,眼泪花花的,说道“十爷您康泰着哩,下官怎么舍得伸腿儿”

一句对话弄得端正严肃的施世纶、担惊受怕的任县令都是一笑,施世纶便道“十爷,您用了饭了吗”

“用了。这么冷的天,吃完饭才好迎风骑马。”十爷看向后头一群妇孺都跟着一起用饭,大约有点明白,言道“你们继续用饭,钱晋锡和施世纶来大堂和爷说说话儿,年羹尧,你陪着两位大师再用一点儿。”目光落在默默站着的性音大师和饽饽身上。

“下官遵命。”

众人这才发现,十爷带来的侍卫里,有一个特殊的人。

二十五六岁,白净面皮,瘦瘦一个书生脸,目露精光,头上一顶一统狐狸帽,结着红绒顶儿,靛青长袍外套着件套扣海龙皮马褂,腰间系着滚边绣花玄带,披着一件藏青大毛黑灰鼠斗篷,精精干干一身打扮,看着比十爷还富贵,正是年家年遐龄的次子年羹尧。

施不全因为十爷的话震惊,一起身一抬头视线和十爷身后的人对上视线。

“原来是年世兄。”

“施世兄好啊。”

钱大人一眯眼,一颗悬着的心落回去肚子里,热情地笑“年大人快来坐。就坐我的板凳。”

“谢钱大人。”年羹尧大大方方地坐下来,一眼看见刚站起来又坐下来吃面的两个遮脸的和尚,定睛一看,认出来一个。

眼睛撇着另外一个,笑道“两位大师好。”

性音大师放下筷子,一打佛礼,宝相庄严“阿弥陀佛。年施主来了,我们吃完面,就走了。”

“好。”

年羹尧纳闷四爷手底下难道有个和尚还是粘杆处的人但他自幼读书习武,颇有才识。中进士,改庶吉士,授职翰林院检讨。曾多次担任四川、广东乡试考官,如今已经累迁内阁学士,傲气着那。作为陪客,也不在意这陌生和尚的身份,接过来任县令递过来的碗,大口喝汤。

刚钱大人和施世纶夹了几筷子菜到面碗里,端着面碗跟着十爷走着,好在临走之前,给任县令一个眼神。任县令便知道了,这位是有名的年家的公子。年遐龄封疆大吏,对比他那是天上地下。他的钻营脑袋冒出来,顿时什么也不顾不上了,害怕也顾不上了,一心伺候巴结着。

年羹尧不是施世纶的轴脾气,也不是钱大人的小媳妇做派,他很懂得官场来往,一派的安然自若享受,要任县令巴结的越发来劲儿,命师爷挖出来自己珍藏的十八年女儿红,对着家人那一桌挤眉弄眼的,恨不得要自己的两个女儿都过来敬酒。

性音大师“”

饽饽“”

再说大堂里,胤祥品着茶,听钱大人和施世纶一边呼噜面条,一边大体说了情况,眯了眯眼。

“要年羹尧领着二十个侍卫留下来,协助你们。”话音一顿,笑骂道“你这个小媳妇,连四哥吩咐的这点事都办不好,你是吃错了什么药”“不是办不好。”钱大人小娘子性情外还好似是个越骂越舒服的人,笑得两眼都挤成一条缝,说道,“正要去回了四爷,快要审讯完了,快要审讯完了”胤祥便知这老小子已经有了安排,骂道“你们四爷说了两天,就是两天。你还不拿出来看家本事”“不是怕刑部不依嘛”钱大人两手一摊,可怜巴巴地说道,“要是单单儿抓人审讯,我早完结了。这个案子,把人摆治得忒不像话了今天一天,死了五个人,浑水摸鱼的,趁机报复私仇的,杀人灭口的”

他没有说完,施世纶便知道,这事情可能要往小里头办,闹大了,杀人砍头了,都不是朝廷的目的,矿场安全开工才是。刚想到这里,胤祥笑道“这点事,能唬得住你他们哪一个是你爹还是你妈亏你做到顺天府府尹再说这混帐话,把蛋黄子给你踢出来。”说着,抬手给钱大人一个脑崩儿,笑问“两天能不能行能不能行顺天府的大管家,这么大官连这点事都做不来”

“十爷,哎哟哟哟哟”钱大人小媳妇一样地捂着脑门,疼得嘘着嘴笑道,“做得来做得来那年大人”

“年大人是朝廷的官儿,又是四哥旗下的,四哥特意找来帮忙。”

“还是四爷体贴人啊。”钱大人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小手绢抹着眼泪,“皇上圣明啊。臣一定给办好喽。十爷,皇上今天用饭可好”

这话一出,施世纶也担心地看着胤祥。胤祥脸上略严肃“好着那。下午练琴,接待奥斯曼使臣,现在不知道做什么。”

“阿弥陀佛。”钱大人双手合十念佛。施世纶放下一半的心“我们正担心皇上那。十爷,四爷那里那“

“爷出门的时候,正在作坊里和匠人们维修一个机器。”

顿时安静。

好一会儿,施世纶一低头,为难道“十爷,机器好是好,可这机器一旦出毛病了,一时不能及时修不好,一个车间的人都要等着。”

“就是因此,更要用机器。”胤祥疏阔的眉眼一肃。“不会维修,培养维修匠人,弃置不用,这不是因噎废食”

钱大人打哈哈“十爷、施大人,机器的事情后面再讨论。门头沟的事情急需解决。大冷的天,煤炭供应要保证。”

“嗯,这话对。和你们谈一谈,爷就能放心地离开了老钱明儿把你这身蓝宝石孔雀皮扒了,带着施世纶到我家。操蛋的好口福,正有一坛子桂花陈酒,才从地里刨出来。”说罢,起身就朝外头走出来县衙。

施世纶和钱大人送到县衙门口,候着十爷上马,领着一群侍卫和两个和尚打马而去,一直到看不见了,踢嗒踢嗒的马蹄声也听不见了,还是没有动弹。

施世纶望着平直的沥青官道,感佩道“十爷奇人也。”

钱大人望着十爷离开的方向痴迷道“十爷啊,打小儿就喜欢逛四九城,和街头的乞丐,南城的下九流,官场的中下层最是熟。最是豪爽的爷们。”

“十爷骂人”施世纶试图提醒他。

“施大人呀,做人小媳妇的,面对婆婆们的笑骂最是开心。因为婆婆们骂你说明亲近着,拿你当自己人。”钱大人星星眼。

施世纶“”

“年大人”

“大好事。有年大人在,才好证明我们没有私心偏向任何一方,秉公办事。”

施世纶安心了。京官荣耀靠近皇上。可京官对比地方官,自有不好做的地方,他已经有了体会。

身后传来任县令的呼唤声“钱大人、施大人,十爷走了吗你们快回来吃面。面要糊掉了。”

施世纶一转身笑道“来了。任县令啊,吃饱了”

“吃饱了我吃我吃我也不是吓大的”任县令一拍肚皮,一腔热血的模样。“我猛地端着碗,大口地趴着面条。”

钱大人眯眼一乐。

施世纶无声地笑年大人的名头这么好用

任县令嘿嘿笑,摸着油光光的胖脑门,一脸梦幻“不瞒两位上官,下官梦想着巴结上四爷,可四爷哪里是一个县令能巴结上的那还是巴结好年大人这个大粗腿。”

咳咳。

知道不知道你视而不见的,是皇家的十爷,四爷最疼弟弟啊

任县令迷糊“两位大人”

“哎,去吃面,赶紧的,不能浪费了。”钱大人迈着小碎步走了。

施世纶拍拍他的肩膀,迈着八字步,也朝县衙走了。

任县令“”

门头沟的事情,有了年羹尧的加入,快了很多,刺杀活动基本停了。毕竟年羹尧身后是皇上。

胤祥领着一群人打马回来四九城,路上喝水休息的时候,饽饽气恼道“那个年羹尧,果然是官家子弟,忒是傲慢。要不是我们在,他真能要任县令的两个女儿来敬酒。”

性音大师“阿弥陀佛。性格不同,做事方法不同。”

饽饽刚要反驳,哪知道胤祥也摇头“官家子弟中,施世纶这样的,是异类。官员中,老钱这样的也是异类。年羹尧这样的,才是正常。”

“我知道这是正常,可四爷手底下,一般没有这样的人啊。”饽饽生气的地方在于,四爷为什么要重用年羹尧。

胤祥看一眼饽饽,蓦然哈哈哈哈大笑。

性音大师打一个佛礼“阿弥陀佛。”也笑。随行的侍卫们就没有一个不笑的。

饽饽“”

因为国子监的事情,各个皇亲国戚家里挤满了说情的人,皇子们的府上更是。

四贝勒府上,四福晋安排好皇太后派来的嬷嬷们,住处、饮食、伺候的人等等。宗室一个老福晋病重了,亲自带着人去看看。另有一个皇亲国戚娶媳妇儿,要去随礼吃喜酒。

下午回来家里,一大家子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娘家来人了,四福晋见了一面训斥安抚一顿,四福晋的娘家大嫂拉着她的手哭着“福晋啊,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要互相帮着。我们平时也从来不上门求您,今天实在是关系到孩子一辈子的前程,着急了啊。”

四福晋含笑的目光一顿,问道“你们收了人家的银子了”

大嫂脸一红,带着描金长指甲套的手指无措地抓着靠枕,诺诺地解释“没收银子。是家里的亲友家的亲友家的一个子弟在牢里头,要给托着说情。”

“没收银子,就是收了贵重礼物了”四福晋脸一沉,一转头,温声唤道“劳烦孙嬷嬷一趟,你带着人,去将银子还是古董的,都送还回去”

“嗻。”孙嬷嬷利索地下去了。

孙嬷嬷是四爷的奶嬷嬷,地位特殊,娘家人不敢惹。可是到手的宝贝要飞了,大嫂看着孙嬷嬷下去的身影,一把抓住四福晋的手,着急地哭道“福晋,您做了福晋了,您身份高了,可也不能这样对娘家啊。”

四福晋冷笑,抽回来自己的手“我没有带着娘家吗家里几个哥哥不管能力如何,都有了差事办着,只求不出差错就成。还不行我好几次要你们安心在家里什么也不要管,你们就是管不住手。我今儿再说一遍,谁敢乱应承什么,收了人家什么物件儿银票,再被我知道了,别怪我做包青天。”

大嫂也生气了,身板挺直,柳眉一竖。

“福晋,差事是差事。你兄弟们的脾气你也知道,最是忠厚老实的。别人办差有油水,他们有什么我不自己找一点银子花,成吗”

“忠厚老实就是他们最大的优点。”四福晋听了她的话,反倒面色缓和下来,看着大嫂的眼珠子跟结了冰一般。“一个人能吃几碗饭,就吃几碗饭。哥哥们都是好的,大嫂这是不满意乌拉那拉家的的日子了吗”

吓得娘家大嫂一张脂粉油光的脸白生生的,腰板委顿在炕上,低了头,“我”“我”好几次说不出来话。

凭良心说,乌拉那拉家的日子,在权贵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四福晋的父母留下的遗泽还在,几个兄弟都是老实人,家里一切财物交给各自福晋管着,吃喝嫖赌一样不沾。除了一个继母福晋偶尔闹事,继母生的几个兄弟不和睦外,可以说是顺心得很。更何况还有一个姑奶奶做了四福晋,四爷是活阎王,可四爷有实权啊,四爷也顾着岳父家。四福晋的几个兄弟在外办差,性情忠厚不耍滑头,却也没有谁敢糊弄他们。一大家子不管谁出门都是风风光光的。

娘家大嫂面红耳赤地离开了。

四福晋用一杯茶休息一会儿,门房来报,之前玩得好的两个老闺蜜坐轿子来,四福晋愣了一下,这两位夫人不应该是来求情的人呀,先热情地招呼进来说话儿。

陈廷敬的夫人和李光地夫人一起进来正院,丫鬟们给脱去大氅,一起福身“给四福晋请安。”

“快起来,尝尝我领着孩子们熬的奶汤。”四福晋挨个扶起来,亲热地拉着坐到炕上,小丫鬟给送上来手炉,大丫鬟春华端着托盘进来,放上茶碗和点心等等。另有丫鬟双手抱着一个长银壶进来,倒上碗奶汤。

陈老夫人看一眼手上素雅的梅花纹铜手炉,闻着香喷喷的奶汤,恭敬地笑“福晋领着小主子们熬的奶汤,今天有大口福了。”

李老夫人整理整理头上的发钗,也笑“福晋您教导小主子们的方法,真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四福晋谦和一笑,瞧着李老夫人似乎腰上不舒坦,递过去一个形状奇怪的长枕头“垫在腰上歪着,舒坦。我哪里知道怎么教导她们有空啊,要她们和你们多学习才好那,多一点书香气。”

“不敢不敢。我们要和四福晋您学习才是。那些诗词歌赋啊,不当吃不当喝的,女儿家,还是掌家的本事重要。”陈老夫人深有感触。

“哎都好都好。”四福晋对两位夫人尊重着,妆容精致的芙蓉面上带点儿俏皮地笑着“女儿家掌家的本事是基础,跟男子在外头打拼一样。只是我们呀,照顾好自己和家里了,能有点天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骑马打猎的,乐呵乐呵,那不是更好”

那顽皮的模样,逗得两位夫人都笑了出来。

因为大清进关,奶汤、锅子、皮毛等等都变成很多上层汉人家的日常。两位夫人一边用着奶汤,一边夸着。

聊起来最近的流行,陈老夫人沉稳一笑,道“水獭、狐狸、貂鼠等皮子,市面上价格大涨那,貂狐之皮最被看重;点翠法,鎏金法,掐丝法等工艺都用上,抹额上镶金嵌玉,越发显得珠光宝气。只是呀,都没有四福晋身上这个精致。”

四福晋没忍住笑了出来,在炕上自然地歪着身体,嫣然笑道“我这抹额,精致是其一,更难得的是用心。这是一个妹妹学绣花做的。”

这个妹妹,是公主了。

两位老夫人因为看手工很像新手,猜到有缘故,故而夸着。没想到是公主亲手做的。

李老夫人感叹“怪道那。福晋和公主们感情好,姑嫂和睦,不知道慕煞多少人。”

四福晋对李光地的家事心里几分了然,澹然含了一缕笑意“两位夫人治家有方,家风蔚然,人人称赞。”

“哎,别人不知道,福晋你还不知道。”李老夫人自嘲地摆摆手。陈老夫人也指着她笑。四福晋忙指着炕桌上的桂花栗子糕“尝尝,我要厨房改进了做法。”

陈老夫人出身官宦大家,随着陈廷敬地位越来越高,还纳妾,日常越来越深居简出,抹额也是很讲究,都得和衣服的颜色配套,每次出场都有一条。比如一条松花色的镶珠抹额,配上灰蓝的衣服款式,显得厚重华美和古朴庄重;其余豆绿和古典黛绿的衣服各有相配搭。而今天穿颜色喜庆的衣衫,便配上点翠抹额,和老年人亚麻色头发相映照,金碧辉煌,雍容高贵。

而李老夫人早年跟着李光地吃了苦,过日子很是节俭,穿衣也是朴素,今天因为来四贝勒府上,特意戴上一条绣花的绸缎金抹额。

个人说说话儿,叉着桂花栗子糕尝了几口,俱是因为美味眉眼欢喜,话题不知不觉地,说到最近一个新的话本子。

李老夫人动动身体,更贴合地靠着长靠枕,果然更舒服了,紧皱的眉松开一点点,道“我看呀,这不定是哪个偷情的、楼子里的人写的。莫不心忒忒,意惶惶,乃于明窗之下,白昼迁延,裙褌尽脱,花钿皆弃,且抚拍以抱坐,渐瞢顿而放眠。正经夫妻不可能这样。”

“说起来,好几家夫人都来问我,我也打听那。”陈老夫人表情疑惑。“这样的话本子,一般不刊印卖出来。这样文采的女子,一般的男子养不起。最是或留事而遇,不施床铺,或墙畔草边,乱花深处,只恐人知,鸟论礼度;或铺裙而借草,或伏地而倚柱,心胆惊飞,精神恐惧,当曭遽之一回,胜安床之百度。四福晋,这写的正是偷情那。偷情这么大胆的,少见。恰好我们昨天在园子路上,遇到一位。”

可见这偷情的人身份不一般

六目相对,瞧两位夫人眼里的一抹凝重,总不会是我家爷吧四福晋想着,自己都乐了。一挥手,要丫鬟们都退下去,问道“两位夫人,你们最近一直在小汤山泡温泉养身体,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如果是我家四爷,你们一定要告诉我。”

咳咳咳咳

“福晋你”

两位老夫人真真哭笑不得。陈老夫人瞧着四福晋好奇的眼睛,苦笑连连道“四福晋,四爷,怎么可能”

四福晋自然知道自家爷不可能,可如此一来,她更好奇了“那是十阿哥还是十四阿哥”说着话,脸上带出来怒色。“刚大婚就这样,我一定告诉他们四哥”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香脸半开娇旖旎”一个曼妙的女子声音响在静悄悄的庭院里,环佩叮当间,隐约可见人影手持一支梅花,领着丫鬟从梅花树后走来,大约五个月身孕的身影,却不显得一点臃肿,黑鬒鬒赛鸦鸰的鬓儿,翠弯弯的新月的眉儿,香喷喷樱桃口儿,直隆隆琼瑶鼻儿,粉浓浓红艳腮儿,娇滴滴银盆脸儿,玉纤纤葱枝手儿,鞋儿白绫高底,步香尘偏衬登踏。红纱膝裤扣莺花,行坐处风吹裙跨。口儿里常喷出异香兰麝,樱桃口笑脸生花。

小丫鬟说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她一低头闻着花香,一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遥遥走来,眉眼冻住。

那人一身月色底竹纹长袍,满面风尘,大踏步朝她走来,眼眸只牢牢盯着对面的女子,重逢里安着那么多那么多的错愕、惊痛和不可置信,如同惊涛骇浪,澎湃在他眸中。良久,他轻轻言道“莫怪小鸭,是我要见姑娘,一年不见,姑娘变成贵人了。”

她冷冷一笑“是呀,我没死,财产也没有被你一家人夺去,活得好好的。”垂了眼睛,幽幽地望着手里的梅花。

静默中,年轻男子淡淡一哂,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肚子,似是自嘲“我原不信。姑娘。于是青春之夜,红炜之下,冠缨之际,花须将卸。思心净默,有殊鹦鹉之言,柔情暗通,是念凤凰之卦。一年不见,姑娘和别人女心忒忒、男意昏昏。”

“哧”的一声。

“我今天来见姑娘,乃是为了一本书。这本书,可是姑娘所刊印”年轻男子从袖筒里摸出来一本书,精致的封面上的妖娆花纹,要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艳书。

“是我又如何”一抬头,这女子定一定神,扬眉笑道“我就是要告诉你的家人,我除了你,还有男人要我。我心甘情愿给他花银子买书画,就是不给你家里一文。”

“这样”他笑意痛楚,冷冽如碎冰,“我九死一生从边境回来,先赶去看了家人,满心欢心去见你。可是所有人却告诉我,你走了,进京了,”

“是的。我走了,进京,做了太子殿下的外室。”

有风吹过,吹的雪花簌簌作响,像落着一阵急促的冰冷暴雨。阳光透过梅花叶子细碎的间隙落下来,仿佛两个人之间一道没有温度亦无法攀越的高墙,此时此刻,他们再也不是过去的自己。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你。”年轻女子抚摸肚子,眉眼冷漠。

年轻男子因为她隆起的肚子眼里一抹沉痛,哑声道“我还有一句话。我已然知道你刊印书本的原因。姑娘,你将我们过去的诗词写在书本里,我只告诉你,你的行为,会给你带来祸事。姑娘,我总是希望你好的。我和好友进京准备科举,本不想打扰你。你只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能保护你,岂不知太子殿下的身份尊贵,安能容得下这样的艳曲快将市面上的书本尽可能地收回来,和太子殿下道歉吧。”

年轻男子的身影看不见了,这女子痴痴地看着雪地里的一条脚印,再一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肚子,手里的梅花花枝“咔嚓”折断,眼里一片疯狂的倔强。

“本为良家子,大家寡妇,一朝私奔,为两方家族所不承认,变成外室”云锦园庭院里,梅花树边,梅玉香坐在琴边,面带迷人的微笑,素手调琴,琴声铮铮,宛若他内心的不平静。

太子殿下的外室,也是外室。孩子即使是阿哥,也是没有继承权的外室子。一曲毕,他摇头失笑,喃喃自语“心气高傲的近春园,始终是近春,不是春,以为怀了孩子,就有资本着急了”

一个青衣丫鬟悄悄走进来园子,福身行礼“小主,赵国栋管事来了。”

“嗯。近春园还有什么消息”

“有。近春园的主子,在陈老夫人和李老夫人游玩的时候,故意出门拦着轿子,还,特意戴着一件宫里的宫花,艳丽辉煌。还,和两位老夫人说了两句话。”

梅玉香怔怔,若真如小丫鬟所说,近春园的那位,在通过怀孕、印书,通过两位老夫人故意露出来的风声,逼着仁慈不忍心打胎的帝王要她进门太子知道吗还是参与谋划

他铮然抬首,看牢小丫鬟清秀的面庞,轻轻道“孩子很重要吗”

吓得小丫鬟惊骇异常,口不择言地道“小主,您才是太子殿下心尖上的人。近春园那位乱折腾,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不一定那。”

“哦”

梅玉香缓缓起身,一阵风吹来,吹落一片花瓣在他肩膀上,他转头看着,红红的梅花花瓣上,还有片片未化的雪花,如同他一颗火红的心,裹着一层冰霜。

梅玉香凄然一笑。

近春园的那位,通过各种手段,自己那不断献上计谋和财物,再成功又如何能堂堂正正地站在太子的身边吗

“走吧。”他轻轻开口,领着小丫鬟抬脚走出去园子,去见太子殿下派来的赵国栋,宛若女子细巧的小碎步里,带起来大雪后的寒气。

四爷和哥在午门口分开,诚郡王去礼部关心关心京畿地区办学的闹腾,他骑着马要回来府里,半路被工部的人找到,去了一趟作坊,又被两个弟弟找到,要他们跟着去办事,回来府里,先去前院的小跨院,见了平郡王。

平郡王正在院子里散步,欣赏雪后的美景,盛开的梅花。

“爷,平郡王,我们爷来了。”身边是小厮行礼的声音。他迫不及待地抬头,一转身,目光所及之处,四爷一身石青貂绒端罩豆青长袍,满面惫懒,施施然走来。心中有一股滚热的强力激荡汹涌,只觉得一直抵在心头的那束惶恐被这样的暖流冲击得即刻化了,整个人欢喜得手足酸软,一动也动不得,几乎要委顿下来。

“四贝勒,”是不是我能回家了喉咙堵住,他不敢置信的目光,落在四爷的身上,隐隐地期盼着,又害怕听到更可怖的消息。

四爷听到他的话,因为他的笑容,心里一软。又因为他的眼神,露出来安抚温和的笑。

晃着八字步走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迎着洋洋洒洒的太阳,一口白牙都笑了出来。

“平郡王,你能回家了。”

这一声回答,是告诉我能回家了

平郡王耳中轰地一响,直如打了个响雷一般,他怀疑自己眼花了,认错人,做梦了。他几乎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双足本能地一动,只想跑到他面前大声地问出来,问出来所有的不甘和愤怒恐惧和伤心。

“是真的。”

四爷那标志性的懒洋洋的声音响在耳边,懒的和太阳一样。

平郡王激动热泪滚滚的眼里,四爷一身豆绿石青,裹着冬日暖阳、满世界的白茫茫,宛若救苦救难的菩萨,是萨满大神派给他的神明。

管家安排他回家的马车等等,平郡王情绪激荡又到了用药时间,四爷也没打扰他,回到正院用杯茶,说起来,四福晋也为平郡王高兴,特意来到前院,不放心地嘱咐“平郡王,有件事,我要和你说说。你的福晋动了胎气,你回家后,好生安慰着。”

“四福晋您放心。感谢您这两天的照顾。”哭得眼睛红肿的少年王爷,清秀的眉间多了一抹坚毅。

四福晋欣慰道“王爷,夫妻共患难。彼此保重身体重要。”

平郡王重重点头“经过这一次,我已经知道了。四福晋但请放心。”

平郡王用了药昏沉沉的,还是坚持坐着马车离开了,想要早一刻见到福晋。

四爷和四福晋在门口望着远去的马车,四福晋拢拢披风,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小声道“爷,我有个事情,要和你说一说。”

“福晋有事情”四爷惊讶。这表情,一看就是大事情。

夫妻两个一前一后回来正院,脱了披风靴子,在里间炕上的炕桌两边面对面盘坐,四福晋看看墙上的时间,先命小丫鬟两份羹汤,小丫鬟盛了一碗奶汤,一碗银耳莲子羹来,四爷看她黯然的模样,以为有什么大事,好言劝慰道“先吃点东西暖一暖,缓一缓,慢慢说。”颇有感叹“这两天事情多,爷没顾得上家里,劳累福晋。”

四福晋抱膝坐在榻边,跟一个小女孩一般的姿势,嘴角的一抹笑意被眼中无尽的愁绪和担忧代替“爷怕是震惊的很。这件事”她看着自家爷还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嘴角一动,终于还是没说出口。

四爷更迷糊了,却又因为福晋的模样,不敢催着,一颗心越发提到嗓子眼。

四福晋拨弄着青花盏中雪白的银耳,轻轻一叹“爷,我只觉得,人便如这一盏银耳一般,被肆意调弄,半点由不得自身。即使,是皇家儿媳妇。”

“”

“我收到消息后,本想去劝劝八弟妹,只是事到如今,再说又有何益即便我知道她的种种为难,我却又能做什么那我都不敢去告诉八弟妹。”

四爷叫福晋莫名的语气,弄得真有点担心了。八弟妹那里又出事了什么事情要福晋这样四爷小心翼翼觑着福晋的神色道“福晋,有关八弟和八弟妹之前的流言,暂时已经解决”四福晋咬一咬嘴唇,道“我知道,可是现在,八弟的外室有孩子了。”

四爷觉得自己幻听,不觉睁开眼睛,然而即刻惊觉悚然“福晋你说什么八弟的外室有了孩子”四爷惊呆了,第一反应,太子对八弟出手了“这是哪里来的流言福晋莫要惊慌,慢慢地说。”说罢心下更是烦乱,只紧紧盯着福晋。

四福晋似有不甘心的确认“是流言”

“福晋你以为八弟真有外室怎么可能”四爷目光安抚,温和道“爷信任八弟。”

冬日略厚的宁绸上,用缃色和浅金丝线绣海水江崖行龙的图案。一爪一鳞,莫不栩栩如生,赫赫生威,满是皇家威仪。短短五个字是认真答复,为显郑重,字字皆是一字一顿,而非日常的惫懒闲散。四福晋的目光拂过四爷身前的补子,眼睫毛微微颤抖,短短五个字,表达了对八贝勒的信任。可是,陈老夫人和李老夫人的话,难道是假的吗只要一想想,今天面对这件事的不是八福晋,而是自己,她的眼中几乎要沁出血来。

四福晋放开勺子,在炕桌下握住自家爷的手,看一看他的脸,又看一看他招花惹草的俊脸,一开口,含泪哽咽道“爷,陈老夫人和李老夫人来告诉我的,她们下了封口令,这件事别人都不知道。据说那外室已经五个月的身孕了,就住在小汤山近春园。她那打扮,一看就是皇家人的外室,她还说“子嗣重要”现在皇家最需要子嗣的,不就是八弟吗两位老夫人也是知道前一段时间的流言的,担心八弟妹,先来告诉我,可我能怎么办啊我只要换位想一想,这事情发生在爷的身上,我”

四福晋说着说着,哭得眼泪花花的,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哭花了,还在呜呜地哭着。

单是想一想,就好似两块烙铁重重烙在心上,呼吸的痛楚间几乎能闻到皮肉焦烂的味道,四福晋痛得说不出话来,强忍了片刻,方缓过神气勉强道“是我多想了,爷。”

“是福晋多想了。”四爷的满目惊恐叫人不忍卒睹。

他如此语气,要四福晋更伤心了。“我知道爷是在怨我了,爷的话不啻于在我心口狠狠扎了一刀。我知道我胡思乱想,陈老夫人和李老夫人都说,天底下谁都会有外室,就皇上和爷不会有。我,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四爷起身,趿鞋子走到窗边,推开窗,冷风倏然灌入的瞬间,带入满天地如霜冷雪。站在窗边望着冬日午后越发稀薄的太阳,起伏的吊脚楼台似静静伏着的巨兽,伺机把人吞没。四爷的叹息也似满天地的冷雪寒光,询问道“福晋,爷不会。为什么还要胡思乱想”

四福晋转头望去,夫婿的身影在不甚明亮的日色下显得格外挺拔,似雄伟山脉的一道剪影。

负手而立的姿势,在那一瞬间激起她所有温柔的记忆与渴慕,多少次,爷便是这样背对着自己。只是那姿态,从未像今日这般严肃过。

知道他在想事情,四福晋沉默地起身,在外间靠墙榻上拿着一个披风给他和自己披上,感受西北风透过窗户飒飒吹起披风,心跳得那么急,知道自己无理取闹,却又无端堵着一口气。可他一转身,那一刻,四福晋自己黯淡的容颜骤然明亮起来,就感觉自家爷像灼灼的一轮暖阳,瞬间照亮了天际,也照亮了自己。四爷拉着她几步走回来“福晋,这件事不对劲。有件事你不知道,这个外室,如果爷猜的没错的话,是有主的。爷先派人去打听打听,去找八弟来商量。万一流言起来,你去找八弟妹。”

四福晋抓住重点了,目光里的颤抖,变成真的惊恐。

“爷,你知道”

“知道。爷还要先去后书房一趟。”顿了顿,捏捏她的脸蛋儿,笑道“福晋莫要慌乱,爷在那。事情都会解决。”

四福晋愣愣地看着他清明的眼神,眼神里的笑儿,呆呆地答应“我知道了,爷你去忙着。”按着他在炕上坐下来,拿来端罩穿好,靴子穿好,又嘱咐道“爷您也注意休息。”

“嗯,本来打算去接弘晖下学,只能劳动福晋了。”

“爷放心,到时间我去接弘晖。”

四爷吩咐苏培盛“立即派人去找来你们八爷。”赶到后书房,和几乎同时赶回来两十弟、十四弟各自说了事情,听高斌、性音大师、饽饽各自说了事情进展,门头沟和国子监的事情按住了要他略安心,一抬眼,吩咐高斌“派人四散出去打听,有没有关于你们八爷外室的流言爆出来。”

高斌傻傻地答应“哎。”人还没反应过来。

一屋子的人都因为这个命令惊住,门口响起来一阵脚步声,王之鼎惊慌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爷,不好了。外头起来一波流言,有关于八爷,说八爷有了外室还有了孩子。”

四爷的耳边蓦然响起太子那句“自有安排”一声怅然叹息,微抬的眼眸似乎看到太子书房里的那盆水仙花和宋朝花盆。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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