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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怎么可能不做皇帝(清穿) 第138章 第 138 章

作者:痒痒鼠 分类:科幻 更新时间:2024-09-21 21:50:56 来源:就爱谈小说

大清的诽谤罪, 很重。

老百姓生活中普遍存在着骂人的现象,超过一定的界限,就可能触犯律法, 涉嫌侮辱他人、诽谤他人。

顺治三年的大清律例以明律为蓝本,参考金朝蒙古旧制制定。刑律中明确列出了有关“骂詈”的条款, 禁止一切骂人行为, 否则就面临着刑事惩罚。

第一,陌生人之间, “凡骂人者,笞一十, 互相骂者各笞一十”, 即用小竹板打十下。小竹板长五尺五寸, 一头宽一头窄,大头宽一寸五分、小头宽一寸。

第二,对辱骂官员的人, 给以杖刑、戴枷等刑罚。比如, “凡毀骂公侯驸马伯,及京省文职三品以上、武职二品以上官者, 杖一百、枷号一个月发落”。“凡首领官及统属官骂五品以上长官, 杖八十;若骂六品以下长官, 減三等笞五十。佐贰官骂长官者, 又各减二等五品以上杖六十,六品以下笞三十。”

第三, 大清律例对家庭内部的“骂詈”行为, 有着细密的规范和罚则。大孝尊亲、长幼有序,“凡骂祖父母、父母,及妻妾骂夫之祖父母、父母者, 并绞。须亲告及坐。”“妾骂夫者,杖八十;妾骂妻者,罪亦如之。”因为顺治皇帝命令人制定律法的时候,认为夫妻之间地位相等,无尊卑之分,即便有妻骂夫骂人的行为,也不应以笞杖来惩罚,而应互相宽恕。

这样重的刑罚,自然不是简单的骂人,日常没有谁因为骂人被告的,但凡是人谁不骂几声重点在于诽谤罪。“谤木”之类的罪名,从秦代开始,到汉代时隐时现,汉武帝变本加厉,而有“腹诽”之法,一直到大清的诽谤罪,一直都是“十恶”之一。

八贝勒和八福晋在外头和乡亲们说说话儿的时候,大堂里的第一批犯人,已经被打了板子,后面被押送来的,不少吓得尿了出来,一大堂的尿味儿。

眼尖鼻子灵靠近的老百姓都听到了里头的嚎叫,也闻到那浓重的臊气味道。

所有人都看着八爷和八福晋大清皇家和历朝历代不一样,女儿们打小就是姑奶奶,养的一双大脚泼辣张扬。这次八爷和八福晋来,是不是有一个不一样的判决黄昏中大雪后大街上,乌泱泱的朴素目光里,有敬畏,有羡慕、有愧疚,更有期盼。

八爷自然不能要他们的期盼落空。

安布禄和托合齐领着官员队伍出来,”啪啪”地打着马蹄袖打千儿,声音洪亮“给八爷请安,给八福晋请安。”

八爷挨着亲手扶起来,言道“诸位起来,都起来,都免礼。”态度亲近温雅,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亲和感。即使是托合齐,也不得不感叹,八爷的好人缘,有因果,但也有他自己的人格魅力在。

安布禄是忠于皇上的,瞄一眼托合齐,调侃地笑道“八爷、八福晋,大冷的天,有事情传个话来给臣就是,你们亲自来,八福晋也来,臣不安得很。”

“你这老头就是一张嘴。”八爷的笑容始终标准完美一丝儿没有变化,关切地看一眼福晋,直言道“刑部办案子,爷不敢打扰。爷和福晋今天前来,是听说这事儿,和爷、福晋有关。安布禄啊,不管怎么样,这事情你要给爷的面子,不给爷的面子,给福晋的面子。重的从轻发落,轻的,都放了吧。”

安布禄一惊。

托合齐更震惊。

“八爷,您是说”托合齐不敢信,八爷连普通老百姓的人也要收拢了

八爷转头看向挤挤挨挨越来越多的乡亲们,一条街都站满了的人,重重点头。

“牵连这么大,都是有家有老有小的,放了吧。爷行得正不怕什么谣言。”

八福晋快言快语“安布禄、托合齐,这事情,乃是一个外室不服从主母管教,托言说孩子是八爷的,借以逃过处罚。主犯是外室、和孩子的父亲。”言语间凌厉异常,显出来对那外室和孩子父亲的痛恨。

安布禄震惊地看向八福晋,这果然是八福晋的为人,爱恨分明。

“八爷,八福晋,您心善。可律法就是律法。这”安布禄苦着脸,表达为难。托合齐更要阻止八爷获得更大的贤名儿,脸一板“八爷、八福晋,刑部办案,自有律法规矩。胆敢污蔑八爷,自当严惩”

“不可不可。”八爷连连摆摆。“办案子要灵活。这件案子,与常理不同,应该特事特办。”看向安布禄,目光真诚无伪。“刑部明镜高悬,兼顾情、理、法,而他们大都是不知情的,宽松办理才是正理。”转头看向父老乡亲们,发自内心地高呼“乡亲们,我胤禩,自幼读书习武,没有什么功劳,只求对得起这身官服。修身齐家,我曾经承诺福晋,过了三十岁再着急子嗣事宜,最好先有一个嫡长子,孩子乃是缘分,可能孩子在观音娘娘面前贪玩打盹儿忘记投胎时间,”

他的喊声一顿,有官员们笑出来,围在前排的老百姓也笑出来,八爷也笑,一传二,二传三渐渐地传开,都知道了八爷对待子嗣的态度,乐呵之余,齐齐感叹“怪不得”

八爷看一眼福晋,他的话要所有人震惊。

他的表情骄傲自豪,声音发自肺腑。

声音落在八福晋的耳中格外清脆有力,仿佛整个四九城都充满这震撼人心又让人心神眩晕的温润声线。

“这是爷的福晋。爷十四岁大婚,十多年了。少年夫妻一路到现在,爷对福晋万分感激。爷在外忙着办差,甚至出去打仗一年不回来,福晋操持家务,孝顺长辈,爷很愧疚,也骄傲。萨满大神赐予爷一个好妻子,爷,想好好地对待她。”

八福晋站在八爷的身边,天气很冷,西北风吹在身上,好似要使劲地吹去太阳最后的余晖、人身上那一丝护体的暖意。侍卫们一直伺候在侧,小心地保护着她和八爷。其实,比之汉家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裹脚,八旗女儿的自由多了,责任和权利也厚重了不少,嫁进皇家,如同重重金丝枷锁,困住了一身。然而,这身枷锁又是八旗多少女子的向往,一经穿上,便是凌云直上,万人之巅。昏黄得发白的夕阳衬托她面如满月清华,无数沉甸甸的目光逼迫到她眼前,将她绚烂庄重的服色照得秋毫毕现,让人坦露于天地间。连脚上精工刺绣的竹蝶纹也备受压力,颤动翅膀。

终于等到自己的男人拉着自己站起来的一刻,八福晋忽然想到了从前的人,同样是宗室贵女,她的母亲,在那一刻和父亲站在城楼上,是怎样的心情是否如自己一样,激动中带着丝丝的平静与终于达成心愿的喜悦,感慨万千。

而面前的乡亲们,他们和当年那些兵临城下的准噶尔大军、沙俄大军的身影重合在一起,模糊又明朗。或许,她的母亲也没有想到,她终究是走了和她一样的道路。

白日最后一刻的阳光太过昏黄暗淡,让八福晋在微眯的视线中看见老百姓的跪拜和欢呼“八爷巴图鲁八爷巴图鲁”

她是出生在盛京,骨血里刻着八旗女儿的豪爽大气,泼辣强悍。精于骑术,天生地骄傲着站在马背上,任凭人骂“不守妇道,挟制夫婿”是妒妇,也不改本色。

而她有一个好夫婿。他尊重她的性格,他包容她的缺点,他在拥挤的人群面前,大声地、热烈地赞美她。

日光变成一条一条极细淡的浅金色,八福晋站着一动不动,始终挺直了脊背和八贝勒手并肩站着,一起面对无声沉默的人群。她仿佛走了很久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八贝勒望着她,含着笑意,向她伸出手来,将她至自己身边。

伸手,握紧她的手,高高举起,手挽手的姿势。

“八爷八福晋百年好合”

“八爷八福晋恩爱白头”

八福晋站立在八贝勒身侧,只觉得自己身在万人之中,和父老乡亲们一起对自己欢呼如山,敬贺之声排山倒海。她有渺茫的错觉,仿佛在浩瀚云端漂浮,如一朵若即若离的云,那样不真实。却有相伴终身的人始终在身边,和她的母亲一样,纵百死亦无悔。

她的夫婿,懦弱胆小,却有勇气带自己来到这里,不必再被万人唾骂,而是受人尊重和羡慕。八福晋的眼角闪过一滴泪,八贝勒及时地发现了,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别怕,爷在这里。”

八福晋温柔颔首,微微抬起脸,感受着夫婿的目光那样温情,仿佛最后一丝日光拂面的轻柔,孩子一般开心地微笑出来。

种种繁琐的交锋,八爷在兴奋庄正之余,亦觉得疲累不堪。然而那疲累亦是晕染了烛火的明亮的,像脸上的笑,再酸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而人生第一次,享受这种发挥自己嘴皮子的愉悦,为了救人,为了福晋,不是为了自己拉拢人心,八贝勒和打定主意不放人的托合齐真正交手,是在八福晋手里打乱。

八福晋受不住他们的墨迹,一把抽出来一个衙役手里的大刀,纤纤玉手高高举起来,对乡亲们娇声高喊“男子有男子的道,女子有女子的道。外室可恨,养外室不敢认的男子同样可恨。要惩罚,就一起惩罚我就不信朗朗乾坤,抓不出来这对偷情的”

清冷的月光落在大刀上,烧着清粼粼的冷白的光。托合齐在八福晋看过来的那一眼的时候,真的吓到了,差点就条件反射地捂着一部位。

别人不知道太子养外室,他一个九门提督,四九城的什么事情不知道可他敢去治罪太子吗他自己都在外头有相好的啊

可是他震惊,八贝勒也震惊,所有人都震惊于八福晋的豪言壮语,却又无可奈何。

可是八福晋的话使得群情激奋。在场的女子们对男子们怒目而视。男子们,也恨啊。其中一个年轻人大声喊冤“你们别看我们,我们是冤枉的,我连媳妇儿都没有那,我也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女人们大笑。

男人们也大笑。

八贝勒对着八福晋无奈地笑,伸手接下来大刀,归还衙役。给安布禄一个隐晦的眼神。

安布禄愈加为难,可他也知道,刑部不能将三百多人全部打一百板子。和同僚们互看一眼,站出来,对着乡亲们鞠躬再鞠躬“请父老乡亲们安静。”等人群都安静下来,等着刑部大老爷的审判,只见安布禄对八爷和八福晋道“八福晋说得对,这件事,冤有头债有主。因为八爷和八福晋求情,刑部对跟着造谣生事的人一定从宽处理。”一转身,对老百姓大喊“本官这就要人进宫去求皇上,乡亲们万请稍安勿躁。 ”

看一眼蒋廷锡,蒋廷锡因为八爷的深情贤明正感动地哭着那,接收到上官的眼神,哭着站出来“大人,我骑马进宫。”

托合齐忙道“我和你一起。”

从刑部到宫门很快。

骑马更快。

八爷和八福晋等候。

所有人一起安静地等候着。

一只只火把在夜色下燃起来,西北风呼呼吹着人墙,刑部衙役们看管大堂里的犯人,九门提督的官兵们维持秩序,街上挤挤挨挨的都是人头耸动,拢着袖子缩着脖子伸着脑袋一双双渴盼的眼睛,不错眼地望着街口的方向,眼巴巴地等着皇上大老爷的命令。

一刻钟、两刻钟天色黑了下来,风越来越大,吹着衣服“啪啪”作响,人又是站着一动不动的,很容易冷着。大街上都是跺脚哈气的动静,官员们要保持仪态站着,不能跺脚哈气弯腰驼背缩肩膀的,一开始很冷,慢慢的都急得额头冒汗,生怕拖延太久出来意外。

八爷也担心,但他安心很多,只是担心福晋。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抓过来八福晋的手给捂着,感受到她指尖冰冷,心疼地道“走一走动一动。”

“爷,我不冷。”走一走动一动不合礼仪,八福晋也感受到他的手冰冷,反握住他的手搓着,皱着细细的柳叶眉担忧地问“爷会答应吗”

“会。”

八爷自信一笑,一贯温润的眼眸里露出一抹顽皮“可能会出来一点意外,但四哥要两个弟弟进宫,汗阿玛一定心软。”

“噗嗤”一声,八福晋因为八爷这从未有过的一面乐不可支,芙蓉面舒展开来嫣然笑道“原来十三弟和十四弟进宫,还有这个用意”说着话,她不禁摇头失笑。八爷也笑,小小声地吐糟道“我们四哥呀,”话头被一阵笑声打断,原来是看见他们动作的人群大笑着“八爷大庭广众啊。”八福晋扬眉一笑倒没有什么羞涩,八爷却是尴尬地红了脸,幸亏天黑了下来别人看不清,只还是给福晋搓着手。

人群更是大笑。虽然听不见,但他们能看见啊。就没有见过这样腻歪的夫妻八爷咳嗽一声,待要说话,眼角余光看见人群安静了下来,都看向一个方向。而拥挤的人群也分开一条道路。夫妻两个对看一眼,很是纳闷。

好嘛,一眼看见一个打头的,全身都红毛白毛毛茸茸的胖孩子

吓得登时瞪大眼睛。

胖孩子看见他们了,兴奋地欢呼“八叔八婶婶”迈开小短腿咚咚咚地朝他们跑来。

八爷和八福晋听声音确认是胖侄子弘晖,仔细看人却更是吓了一跳,全身裹得严严实实的胖孩子脸上戴着一个白猫儿面具,头上还有两只猫耳朵其他人细看更是吓了一跳肉嘟嘟圆滚滚的孩子浑身上下连脸上都是毛茸茸的衣服是红毛,脸上是白毛

弘晖被侍卫们很快护着穿过拥挤的人群,口中奶声奶气地喊着“八叔八婶婶”,有模有样地打千儿行礼“给八叔、八婶婶请安。”

真是弘晖八爷不敢信,一把扶起来,使劲地眨眨眼“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八叔,八婶婶,额涅要我喊你们回家吃饭哦。”弘晖很是骄傲,这是他的“差事”

“这是什么面具”八爷下意识地避开眼睛,弯腰一把搂住了侄子在怀里,想要给摘下来。他已经听到有女子尖叫,小孩子害怕的哭声。这猫儿面具还是龇牙咧嘴的,几颗尖牙都做的惟妙惟肖。

弘晖忙伸手护着他的面具,一抬下巴,毛茸茸的猫儿脸也抬起来,很是得意地指着面具显摆“八叔,这是准备过春节玩的面具哦。阿玛说这里人多哦,弘晖要藏着脸哦,弘晖下次和玛法微服私访,不能被人认出来哦。”

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三颗尖牙一晃一晃,猫耳朵一动一动的,更是吓人。

八爷吓得闭眼不敢看。其他人都想看又不敢看。八福晋却是一把拧住他的小耳朵,虎着脸吓唬道“还有下次”再有下次你就要被堂哥们群殴了

弘晖条件反射地一歪头顾着他的元宝小耳朵,却又忍不住大声喊着“八婶婶你的手好冰。”

八福晋忙松开手,又心疼他,肃着脸道“天都要黑了,夜里更冷,你快回去告诉你阿玛额涅,我们也马上回去了。”

“弘晖等八叔八婶婶哦。”弘晖心疼地看着八婶婶,试探地伸手摸摸八叔的手背,猛地缩回来,八叔的手更冰。面对八叔八婶婶生气要送他回家的架势,忽闪忽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弘晖乖巧糯糯地道“八叔,弘晖疼八叔八婶婶哦。傅鼐,快,燃起来篝火。”

人群已经适应他的搞怪面具,因为他的出现,喊叔叔婶婶回家用饭的举动,高兴羡慕于皇家的一家亲,小孩子、年轻女子不害怕了都偷偷地在指缝里偷看他。弘晖胆子大得很,又是打小儿习惯了被万众瞩目地看着,对着众人很有江湖规矩地一抱拳“父老乡亲们,我是八叔的大侄子哦。叔叔婶婶冷了,你们也冷了,我来想办法”迈着六亲不认的慢腾腾乌龟八字步法,指挥人群让开一块地方,侍卫们找来柴火,打火石一打,火焰燃烧,一挥胖胳膊鬼灵精怪地喊着“八叔唱歌,八婶婶跳舞。”

八福晋脸一红,却是真的站了出来,拉着人群里的八旗姑奶奶们,手拉手围着篝火跳着唱着,八爷摇头失笑,搂着顽皮的胖侄子不给乱跑,和一群老少爷们儿亮开了嗓子高歌“急急令,跑马城。马城开,打发格格送马来要哪个,要红缨,红缨不在家”更有不少跟着十阿哥的戏班子学了几句的,当场清唱起来,很快,气氛热闹,一条大街上燃起来四五个篝火,人群都唱啊跳啊欢呼鼓掌地都动了起来。

安布禄等官员们见到这如此场景放松下来,摸着胡子笑哈哈的,尤其瞅着胖孩子弘晖阿哥,在八爷怀里急得挠头的毛脸小样儿,更乐呵。

康熙刚用完饭,刚洗手漱口,小太监进来禀告“皇上,九门提督托合齐、刑部主事蒋廷锡请见。”微微的惊讶。

撇一眼两个儿子和音图,笑了“原来,朕也有戏份啊不错。你们四哥安排的,很是到位。”

胤祥殷勤地给老父亲披上披风,利索地系上带子,讨巧地笑“刑部特赦,自然要汗阿玛的恩准。”

“哦”康熙抬脚出门散步。

三个人忙披上披风跟着,胤禵受不住这一顿饭的压抑,跟上脚步愤愤道“汗阿玛,他们都是不知情的从犯,而且几百人之多,特赦很是应该。”

“哦”

康熙迈着八字步不紧不慢的。

胤祥胤禵“”

音图更不敢说话。

还是胤禵最忍不住,一抬头,倔嘴道“汗阿玛,您答应不答应到底说个话。”胤祥只能给打圆场“汗阿玛,您见见托合齐和蒋廷锡听听他怎么说”音图鼓起最大的勇气,嘶嘶道“皇上,臣明儿一定给安排一个大肚子女子露面。”

“做戏要做全套嘛,你别管,要他们几个混账操心。”康熙不阴不阳地一句,瞅着他们三个一眼,似笑非笑地笑一声“你们两个吃饱了,还不滚朕还要给你们唱摇篮曲哄着睡觉”

胤祥胤禵傻眼了。

“汗阿玛,您不见托合齐和蒋廷锡”“汗阿玛,您要儿子们滚哪里去”

康熙刚要说“滚去刑部传旨。还不满意”小太监李德全走近前来,行礼道“皇上,太子爷请见。”

“哦要他进来。”康熙脸上笑吟吟的。

“嗻。”

李德全行礼,后退着退下了。音图瞬间变成了柱子,给康熙行礼道“皇上,臣告退。”

“嗯,你退下吧。”

音图后退三步,一个闪身不见了。

胤祥和胤禵互看一眼,再一起看老父亲面无表情的龙脸,都憋住一口气。眼见太子那杏黄色的身影不断走近,靴子落在鹅卵石小道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收拾表情,肃手恭敬地站在一侧。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太子通身上下收拾的整齐,只面容苍白一看就是精神头不大好,说话也好似弱了几分力气。

康熙笑道“免礼。”

太子一起身,刚要开口,胤祥和胤禵打千儿行礼“给太子殿下请安。”

“嗯。两位弟弟免礼。”

太子极力端出来皇太子的完美仪态,却是实在做不出来扶起来两个弟弟的动作。他脸上一变化,对着康熙问道“汗阿玛,儿子听说,刑部和九门提督的人都去抓人,汗阿玛,如此多的刁民妖言惑众,自当严惩,以儆效尤”

胤祥和胤禵顿时气得脸色铁青这是知道了诬陷八哥不成,要用打杀百姓的方法反击吗

康熙还是温和地笑着“这件事,胤礽也知道”

“儿臣大约知道一点。”

“说说看。”

“儿臣本来以为,真是八弟的孩子,还想着给八弟求情,要孩子认祖归宗。没想到,刑部闹成这样。儿臣认为,不管真相如何,先将这群乱传谣言的刁民正法,要他们以后谨记不要搬弄口舌是非。”

“哦梁九功,你派人去刑部门口看看情况。要托合齐和蒋廷锡进来。”康熙转身走回去乾清宫偏殿,一步一步的慢吞吞透着老年人的老迈沉重。后头太子冷着脸,胤祥胤禵握紧了拳头。

康熙只做不知。进来偏殿暖阁,小太监上前,给父子四个摘掉暖帽和披风,康熙盘坐炕上,用下巴示意儿子们坐下来。三个皇子按顺序落座,一个小太监送上来茶点,刚退下,托合齐和蒋廷锡大踏步进来。

裹着一身的寒气,啪啪地打着马蹄袖“给皇上请安,给太子殿下请安,给十三阿哥请安,给十四阿哥请安。”声音里都是冰冷的气息。

“免礼,坐下来,用碗奶汤暖一暖。”

“臣等谢皇上赐座,谢皇赐汤。”

两位大臣坐下来,堪堪坐一个屁股边儿,端着奶汤碗几口就喝完了,将碗轻轻地放回茶桌上。

康熙正在品着一杯茶,头也没抬,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静默。

托合齐偷瞄着太子的脸色,大约四五十岁的他穿着杂红色的从二品的官服,着武将的狮子补服,因袍子做得厚实鼓鼓嚷嚷的,他又是一个明显的罗圈腿,坐着大马金刀的,颇为占地方。

蒋廷锡则是规规矩矩的藏青官服袍子,因为年轻,穿的少一些,坐着也是斯文。官职低,他看向托合齐,等托合齐先开口。

胤祥和胤禵沉沉的目光落在托合齐的身上,康熙跟没看见似的,托合齐急得再次偷瞄太子。太子正因为暖阁里的热气哄哄,困意涌上来,大口喝茶极力地振作精神。发觉托合齐的目光,思及他愚蠢地听命于老四的行为,当即黑了脸。

太子勉强笑道“汗阿玛,儿子认为,若真是八弟的孩子,倒也是好事。”

康熙在茶碗里看他一眼。

胤禵差点没忍住跳起来。坐在他身边的胤祥一把按住他的胳膊。

太子状似开玩笑的语气,要托合齐一惊。他没想到太子会这样说,心跳加速,站起来,微微弯腰,恭敬道“启奏皇上,这件案子的审讯还在进行中,暂时没有定论。臣前来,是请示有关于从犯,传播谣言者是否从宽处理。臣认为,胆敢非议八贝勒的名誉,当严惩不贷”

胤禵气得呼呼直踹粗气。胤祥气得脸通红,只死死地按住了他。

太子面露一份得意的矜持。

康熙依旧是老样子。

“蒋廷锡,你也说说”

蒋廷锡站起来,微微弯腰,恭敬道“启奏皇上,这件事,刑部基本查实,属于谣言。虽然还没有抓到主犯,但前来告状的那位管家,经查实,所言都是实情。而从犯们,刑部根据审讯,判定他们基本都是不知情,其中有五位言说,有人给他们银子,要他们四处传播。因此刑部认为,此案属于污蔑。污蔑诽谤八贝勒,属于十恶之一的大罪。然八贝勒和八福晋前去求情,刑部同僚们认为,八贝勒和八福晋作为苦主求情,应该考虑。因此派臣前来,请示皇上。”

太子越听脸色越僵硬。

托合齐也气势外露。

但蒋廷锡一点没反应过来。他还言之凿凿地劝说道“皇上,太子殿下,臣知道,此事要人愤怒。诽谤八贝勒,就是诽谤皇家声誉,应当严惩。但是此案涉及三百多人,除了几个拿了银子的,其余都是不知情一时搬弄口舌传播。刑部认为,其情可悯。在八贝勒和八福晋的求情下,小惩大诫一番,合乎判决的情、理、法原则。”

太子脸上僵硬。

康熙不由地一乐。

就连胤祥和胤禵都是脸上抽抽,心说刑部派来这么个呆书生,果然是有趣得紧。

康熙很自然地放松下来,放下茶碗,右手转着佛珠串儿,含笑问道“你叫蒋廷锡常熟的细说说,八贝勒和八福晋求情的事情。”

“回皇上,臣是蒋廷锡,江苏常熟人。八贝勒和八福晋坐着马车来到刑部大门口,臣等收到消息,安布禄大人领着我们出去迎接,”

蒋廷锡说得声情并茂,将八贝勒和八福晋夸成一朵花儿,八贝勒谨守礼仪,一心想先要一个嫡长子,尊重嫡妻,修身齐家八福晋知书达理,爽朗大方、仪态万千重点,夫妻两个都是心善的人。

“皇上,太子殿下,即使不看八贝勒和八福晋的人品气度和真诚,那孩子也绝对不是八贝勒的孩子。刑部审讯拿银子传播流言的人,他们虽然能大致说出来八贝勒的身形相貌,但是问他们八贝勒去外室地方的时间,和八贝勒的时间完全对不上。八贝勒日常作息很是规律,府里、理藩院、宫里,经常串门四爷家。喜欢和文人谈论诗词品用水烟枪,一般不外出应酬喝酒,没有单独外出的时候。”

托合齐窥太子黑成墨汁的脸色,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认定孩子是八贝勒的,但他作为太子的铁杆,还是反驳道“皇上,太子殿下,臣认为如此断案过于武断,孩子乃是血脉大事,当谨慎再谨慎。”

胤祥面色一冷“托合齐,你这话什么意思人家都来告状要孩子了,你不知道你作为九门提督,到目前都没有抓到那个外室,还在这里讲这些没用的,有何用心”

胤禵直接冷笑“托合齐,蒋廷锡说的有理有据。你一句孩子乃是血脉大事,当谨慎再谨慎。就是理由那我还说孩子就是你的那。我就看你的态度有问题,很像敢养外室有孩子却不敢认的渣男”

“十三爷、十四爷,臣冤枉。”托合齐惊呼,朝皇上哀求道“皇上,臣哪里这个胆子啊皇上,臣在外头有相好的,但她比臣还大岁数,不能生孩子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康熙一瞪眼,看向蒋廷锡“你继续说。”

“哎。”蒋廷锡跟面对自己父亲似的,委屈地答应一声。看一眼托合齐的大黑脸,眼里含泪哽咽道“皇上,太子殿下,请你们莫要生气。臣也生气,如此刁民居然敢污蔑八爷。可是臣更生气托合齐大人的态度。臣官职低微,但臣是刑部的审案人员。托合齐大人在刑部的时候,明明也很是生气那家少爷养外室的刁民做派,也亲耳听见了审讯过程,为什么见到皇上就变了”顿了顿,清秀略呆气到迂腐的书生脸上有一抹愤怒“皇上,托合齐大人和臣来见皇上,明明是请示有关于宽恕从犯们的事情,怎么就变成了指责刑部武断断案如果那真是八爷的孩子,皇家血脉,我们刑部还敢不给认吗礼法大,大过血缘。可即使是外室孩子,也有血脉之情要照顾一二。更何况八爷目前没有一个孩子。可是那不是求皇上,太子殿下明鉴。”

康熙真乐了。

刑部还有这么一个宝贝

胤祥和胤禵捂着嘴“咳咳”想要忍住笑,没忍住,干脆笑出声来。

太子气得浑身颤抖。

托合齐吓得直接跪下来“皇上,臣只是担心万一,。皇上,臣一个粗人没有想那么多。皇上,太子殿下明鉴。八贝勒和八福晋高风亮节,臣也亲眼所见。臣只是遗憾,这样好的八爷和八福晋,应该有一个孩子承欢膝下。”

“我呸”又是蒋廷锡。蒋廷锡对托合齐的做派很是鄙视。一个七品的小官儿鄙视从二品,可蒋廷锡就是能做的行云流水,康熙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蒋廷锡怒瞪托合齐一眼,也跪下来,陈情道“皇上,臣失仪。臣有罪。”

“恕你无罪。不过你要说说呸托合齐的理由。”康熙的声音里都是笑儿,歪坐着,还有心情翘着二郎腿,晃着脚。

蒋廷锡遵守礼仪,从进来就目不斜视没有直视皇上龙颜,但从皇上的晃脚的动作得知,康熙的心情挺好,胆子更略大一点点皇上果然是仁慈英明的

“回皇上,托合齐的万一,要人遐想万千,身为朝堂的从二品大员,这样的话本不应该说。皇家血脉关乎大清龙脉,是家事,更是国事。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一则,八贝勒和八福晋还都年轻,不着急子嗣。二则,就算将来八贝勒和八福晋想要孩子承欢膝下,也应该从皇家里面正式过继,皇家没有领养外头孩子的说法。前朝皇帝武宗朱厚照认了很多义子,导致名声极差,且在他去世后义子差点谋反祸国殃民。八贝勒是贝勒,但八贝勒也有爵位传承。因此臣认为,托合齐大人完全是猪油蒙了心,言语失智。另有,”看一眼太子黑沉沉的脸,阴恻恻的目光,皱眉道“皇上,臣认为,这个孩子不是八贝勒的孩子,是大好事。有此臣知道,八贝勒和八福晋是怎么样的人品贵重。皇上,太子殿下,皇家家风就是大清朝廷的家风,就是大清的国风。皇家子弟谨守礼法,尊重嫡妻,乃是大清子民的福气。皇上,太子殿下,臣相信,八贝勒和八福晋这样的人品,一定会有他们的孩子。”

身体伏地,双手贴着地砖,脑袋放在手上,隆重地磕头。

康熙慢慢地坐直了身体。

看一眼要发怒的太子,冷冷的一个眼神。

康熙的眼中唯有深不见底的旋涡,沉声道“说得好说得好说得好”一连说了三个“好”,无视胤祥和胤禵激动的面容,看一眼太子和托合齐宛若瞬间被抽走全身血液的脸,他的面色肃然而郑重,左手抚摸右手大拇指,手指上戴着硕大而明耀的金掐玉丹珠戒指,似礼法的约束牢牢扣住世上每一个人的命途,微凉的珠玉硌在康熙的手心,那股凉意渐渐侵到心底去。

“汗阿玛”太子惊呼一声,带着颤音,目光惊恐地看着老父亲,带着祈求。

康熙那句“朕准了”停顿在嗓子眼,迎上太子无助迷茫的眼神,蓦然心下大是哀恸,深深漫出一股恐惧,身前闪过太子刚出生的时候,自己抱在怀里的惊喜,面对他的母亲临终的承诺,只想着,如果时光驻步,孩子永远永远也长不大,该有多好

时光的印刻残忍而分明,在依稀能看清太子容颜的一瞬间,心底骤然刺痛,康熙下意识地闭上双眸,再睁眼时,已是梁九功殷切而期待的神情,仿佛有难掩的喜悦。

“什么事情”康熙又恢复帝王高深莫测的模样。

梁九功装作没有看见暖阁里的情形,行礼,一起身,欢喜地笑道“皇上,奴才派人去打听刑部的情况,刑部门口现在闹得欢乐那。弘晖阿哥去喊八爷和八福晋回家吃饭,八爷和八福晋说等等,说天气冷要他先回去。弘晖阿哥闹着要等,八福晋气得拧他耳朵,他发现八福晋的手冷,八贝勒的手也冷,心疼了。命令侍卫们点起来篝火,正跳着唱着那。”

康熙咳咳咳好几声。

看一眼胤祥和胤禟惊喜的模样,知道他们也不知道弘晖的顽皮,更乐了。

太子蓦然大喝一声“刑部门口,如此欢闹,成何体统”

康熙笑着摆摆手“天气冷,这么多人等着,热闹热闹才好。”他的身体再次放松下来,问道“你们八爷和八福晋还没用饭这么冷的天,弘晖去了,穿的衣服多吗”

“回皇上,八贝勒和八福晋没有用饭。”梁九功的脸上笑容加大“皇上,弘晖阿哥穿的多着那,严严实实的,只露出来两个眼睛。脸上戴着白猫面具,头上还有两只猫耳朵,全身都毛茸茸的,在八贝勒身边跳舞那,那跳的,有千军万马的气势。可惜奴才没有亲自跑一趟。”梁九功很是遗憾的语气,说的康熙哈哈哈哈大笑“下次要他进宫,戴着看看。”

梁九功惊喜“皇上,那面具,据说就是过春节的时候戴着玩得那。奴才派去的人问了,为什么戴面具,弘晖阿哥说,他不能给人看到脸,下次和皇上一起微服私访,不能给人认出来。”

康熙痛快大笑。

“这小子还有下次”康熙真乐呵了,笑逐颜开。转头看向胤祥和胤禵“你们跟托合齐、蒋廷锡走一趟,去宣朕的旨意,恩准刑部的判决。”

久旱逢甘霖

“儿子替八哥感谢汗阿玛”反应过来胤祥和胤禵生怕康熙反悔,麻利地行礼,拉着托合齐、蒋廷锡爬起来。那两个人还跪着都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在地上。

“快点快点。”兄弟两个催着,扶着两个大臣站起来,按住他们给康熙行礼,拽着就跑。

康熙“”

“朕这是几辈子的债”康熙气得一张老龙脸黑沉沉的。他已经反应过来,刚听弘晖的趣事儿心神放松,是上了老四的当了

梁九功已经机灵地紧跟着两位阿哥跑出来了,此时此刻,暖阁里只有康熙和太子两个人。

太子直勾勾地看着老父亲,白白的跟白纸一样的脸,摇摇欲坠的身体,含泪的眼睛,宛若地狱的鬼魂一般。

“汗阿玛”他呼唤一声,宛若穿越时空,呼唤二十年前的老父亲,尾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一片薄薄的锋刃从康熙身上刮过去,一时不见血出来,只觉得疼,唯有康熙自己知道,已经是伤得深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刑部的判决您明明知道,那份判决,于我,于那个孩子,是一份屈辱的宣判。”

康熙坐正身体,极力要自己正视自己亲手养大的太子,疼爱深入骨髓粘着血肉的父子之情。

“为什么”太子又问一声,因为康熙沉默的目光,心中如重重的受了一击,沉沉密密的痛,像是冰封的湖面裂开无数条细碎的冰纹,那样无止尽的裂开去,斑驳难抑。太子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得耳边风声细细,吹得窗帘门帘轻摇动,软绵绵的“噗”一声,又是一声。

“朕认为,蒋廷锡说的已经够明白。朕很欣慰,自己在天下人的眼里,不是教子无方的昏君。”康熙的眼中唯有深不见底的空漠,淡淡道。

太子心神一震,猛然间反应过来,老父亲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他的啊。太子焦急地呼唤一声“汗阿玛,您快要人去追他们。汗阿玛,那个孩子是儿子的,是儿子的”太子急得冲上去,双手用力地扶着老父亲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呼唤着“汗阿玛,您快要人去追他们回来”

四贝勒府上,前书房永佑殿,隆科多和年羹尧沿着卵石甬道迤逦进来,见里边正房雕甍插天,飞檐突兀十分壮观,室内却并不奢华,靠墙两排大书架上书籍琳琅,琴剑瓶炉枕簟屏帷,处处井井有条纤尘不染,两个人心下暗自掂掇,人说四爷最惫懒最讲边幅,果然内里乾坤收拾得齐整,因见屋里蜡烛四盏,明黄的灯光下,四爷正陪着四个格格散坐厚厚的地毯上,专心致志地玩着拼图。便都没说话,只站在一旁观看。

等到四福晋前来催着,嬷嬷们抱着孩子们都离开了,隆科多上前一步忍不住问道“四爷,弘晖阿哥去了有一个时辰了,我去看看”

四爷起身,趿鞋子缓走几步,站在窗边推开窗屉朝外看。

梅花盛开,花影重重。厚厚的雪没有融化的痕迹,在月光星光下闪着银光。十一月下旬的月亮,月光染上了梅香,分外动人,也染上了雪的清冷,银碗盛雪一般。

他专注地看着,温然含笑,眉目澹澹,人比月光清冷,比梅花孤傲,如积雪凝厚。

年羹尧看得一个晃神,情不自禁地越加着急“四爷,属下去宫里看看。”

“都不要去。”四爷的目光还落在月亮上,弯弯的月牙儿,像开放在幽蓝的夜空中的菊花瓣,悄悄从六角亭的檐处爬出来,把倒影投入湖水中。清隽的眉眼间微露赞叹之色,不觉含了一缕懒怠“安心等着。”

太子一定会去找老父亲,甚至说出来那个孩子是他的。 ,无防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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