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江闲月坐过最颠簸的马车了,强忍着胃里的翻滚,才没吐出来。
萧柳以众人驱车赶到沈玄家后,请了大夫过来,他同晚娘照看着,张颂文和萧柳心又折回来接沈玄和江闲月。
多亏他们来接,不然这荒郊野岭的,她同受伤的沈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大夫前脚还没踏出大门,后脚就又被萧柳以捞了回来:“还有个受伤的,劳烦大夫诊治!”
沈玄被众人扶到江闲月的厢房内,大夫要脱衣查看伤口,几个小娘子自然不能待在房内。江闲月刚走到廊下,恍然忆起什么,慌乱间便往房内冲,可是已经迟了——
张颂文目瞪口呆:“沈、沈兄,没想到你有这般癖好,可真、真变态啊!”
大夫把沈玄伤口的布料解下,那物什虽已被血液浸湿的面目模糊,但一角上的两根丝带缠绕着,让人一眼便看出这就是女子的肚兜。
就是昨晚沈玄错当手巾递给江闲月的那一个,她今早刚换上的。
屋内气氛骤然凝固,所有人都愣了,江闲月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萧柳以手背抵在唇上,干咳两声:“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苍天!江闲月脸上烧得难受,狗·日的情趣啊,她当时只想救人来着,啊喂!
——
“有人在吗?”门外传来女年女子的唤声。
有人来了,这个点会是谁?江闲月正好寻着台阶下,红着脸出门迎客。
“请问您是?”江闲月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妇人,她穿着粗布长裾,头上只用木簪挽了一个髻。
“萧柳以可在此处?听说他们兄妹俩都在沈公子这儿,天黑了,也该回去了!”
原来是萧柳以的娘,江闲月招呼着:“他们在呢,您请进。”
“不了不了,”萧大娘摆摆手,“天黑了,叫他们回家吃饭呢!”
说话间萧柳以兄妹循声走来,萧柳心跟在兄长身后,水灵的眼睛不住地盯着江闲月看,又挪开。
萧大娘当即便恼了,沉着脸道:“一天到晚不着家的!还学会领着你妹妹胡闹了?赶快跟我回家去!”
江闲月略尴尬,堆着笑道:“今日多亏萧兄帮忙了,阿玄也看过大夫了,您和令妹就先回去吧。”还不忘笑吟吟的对萧大娘说:“麻烦大娘那么远的跑一趟了!”
萧大娘冷冷转过身,一个好脸都没给江闲月。
“娘,你也真是的。”萧柳以笑着打圆场,扭头朝院子里凝了眼,扬声道,“好了,走了走了!”
三人远去,萧大娘被女儿搀扶着,没好气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姓沈的远些,可你就是不听,非要惹自己一身祸才知道长记性!”
不等萧柳以反驳,萧柳心就撇嘴道:“娘,你别听人家瞎说,也跟着人云亦云。”
“就是!沈玄是什么人我很清楚,绝对不会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疏远他。再者说了,就算是真的,他是我兄弟,我也不会在意的。”
“你们兄妹俩要气死我是不是?什么云啊雾啊的,所有人都知道离他远些,就你俩不知道!倒是你这个丫头,以前还让你哥离他远点呢,如今这是怎么了?”
几人走远逐渐没了声息,江闲月心里寻思着,这萧家小娘子不会见到沈玄真人一面,就春心荡漾了吧?依着沈玄的样貌举止,这也不见怪,只是以后的日子,怕是更精彩咯。
这一晚,沈玄宿在厢房的榻上,江闲月睡在罗汉床上。第二日天还未亮,她便被街上的熙攘声吵醒,穿戴整齐后从大门缝里往外一瞧,乖乖,不得了了!
一群人披麻戴孝,抬着一副棺材停在了沈玄的家门口!